沿著要出嫁的街道三步一人,花童子和花仙女也把紅毯子鋪設到了街道上,沿街百米便設定蓆棚,讓過往百姓湊個熱鬧,討個吉祥話。
府裡的喜樂更是沒停過,喜娘在轎子前打著喜鞭,吆喝著天地呈祥,天偶家成的供詞。到處都是喜慶熱鬧的氛圍,如果除卻白魄臉上的陰沉的話,“你怎麼知道她會幫忙?”依舊是脆生生的聲音,卻壓抑了很多不滿,“我在那種地方,聽到坊間的閒言碎語能少了?都說這家子小姐看上了個窮書生,要死要活不肯嫁的。”充滿笑意的聲音。
“那為什麼是我?”白魄黑漆漆的眼珠子從銅鏡裡怒視在後面坐著,悠然自得的汪碩,汪碩身著淺紅色送駕服,至肩的黑髮隨意批下,頭上被簪了個束冠,腰間用金絲軟煙羅系成一個大大的九字結,顯的體態修長妖妖豔豔勾人魂魄。 細長的眼睛似笑非笑,薄薄的嘴唇輕輕抿著,端是風流的很。“妖孽!”白魄怒叱一聲,以示不滿。
“妖孽?”汪碩眼底沾染的笑意,終是漫出了狹長的眼睛,輕託下巴,打量起了坐在銅鏡前悲憤不滿的白魄。頭戴鳳冠身披霞帔,纓絡垂旒,玉帶蟒袍,下面百花襉裙,大紅繡鞋,一抹濃豔映出那似雪的肌膚,肉嘟嘟的臉上似怒似嗔,“你知不知道,妖孽二字,多麼適合現在的你。”輕輕撥弄腰間的九字紅繩,微顫的睫毛掩蓋了眼底喧囂著的驚豔和一絲隱晦的慾望。
第8章 第八章:偷逃
白魄絕對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裝扮不僅取悅了某人,並激發了他心底的某些慾望,如果能知道的話,那他一定會暫緩自己出城的計劃,寧可在宿州多停留幾日。
可世界上沒有那麼多的如果,從被披上紅紗,並由著喜娘牽著走過一道道的門,喜娘每在一個門前停下,便會詢問一個問題,他只需要輕輕嗯一聲便算完,這也是當初汪碩能說服他的原因,除了身形消瘦更似女子之外,娃娃音的白魄根本就是難辨雌雄。換做汪碩,身形不似外,那溫潤的聲音,必定會露餡。
直到坐進了喜轎,白魄還是恍恍惚惚的,他,被人當女子給嫁了?扯扯身上的新娘喜服,不自覺的張大了嘴巴,自己,居然被人打扮成了新娘的摸樣。用手揭開頭上的紗布,輕戳自己的臉蛋,這絕對是一場夢,不停的安慰自己,自己這般摸樣,這樁事情,若是傳到了教內,若是傳到了其他長老耳裡,那他這個執教長老還做不做了?
本琢磨著逃離宿州後便聯絡教內屠盡楊家解氣的白魄現在卻遲疑了,這個模樣找到教內的人,先不說,怎麼解釋自己為何會出現在中原,單是他們必然去調查楊家的事情,就肯定能調查出自己是怎麼離開的宿州,想到這臉色便青了,再想起總部得知訊息,兩位宗主明令禁止總壇主及以上位分的人沒有命令進入中原,到時候指不定拿自己殺雞給猴看。他是絕不能做那隻雞的。
何況,那老太婆也沒有找到,怎麼能就這麼灰溜溜的回去?摸摸胸口,封魂針無時無刻不提醒著他,昔日的屈辱。又想起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咬牙切齒的叫出個名字。“汪碩!”“什麼事?”轎子外馬上傳來一個好聽的聲音。輕掀轎簾,白魄的聲音冷冷的。“你怎麼會在外面?”
“保護你啊。”嘻嘻哈哈的笑著,汪碩很自然的無視白魄臉上的青黑。“你一定不想活了。”聽見轎子內的人聲音更冷了幾分,汪碩才算收斂了笑意,附身下去,“我去看過了,前面有個鎮子,今晚送親的隊伍十有八九是要在鎮子裡停留的,到時候,我們再走。”微熱的氣息呼在耳邊,白魄不自覺的微紅了臉,往轎內平移了些,語氣總算好了些。“晚上到我房裡來。”
“你這麼說,我可是會誤會的,唔。”白魄聽著那不正經的話語,很習以為常的放下簾子,他已經開始慢慢適應汪碩不時的不著調了。被調戲著調戲著也就習慣了。囧囧然,習慣果然是個可怕的東西。
看著被放下的簾子,汪碩拉起韁繩,注視著前方,剛才的笑意還沒消散在臉上,眼裡便已經布上了深沉。
夜已經深了,龐大的送親隊伍讓這個小鎮很是熱鬧了一陣,挑選了鎮子裡最好的一家酒樓,便都安歇了,白天趕了不少路,留下幾個人守夜照看嫁妝,其他人便都進了各自的房間睡覺了。新娘房外也安排了家丁守夜,可這個家丁正迷迷糊糊的打著瞌睡,便被人一手刀切在脖子上,汪碩扶著家丁,慢慢的讓他靠在了牆上,看著跟睡著一般,便推開了門。
不出所料,白魄早就脫了頭上那些沉重的裝飾,一頭長髮便只用一根繩子鬆鬆的綁縛於身後,就著一盞昏黃的燈,倚在桌子旁,燈影婆娑,於大紅的喜服交錯,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