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所未有的恐懼感襲上心頭,白魄覺的他從未如此失態過,就算是五年前被中原人士襲擊命在旦夕,他也自持高傲,從沒如今天這般懦弱過,這種感覺讓他感到恥辱,但卻不能讓他想的更多更遠,因為,對方的手指一直沒有離開他的喉結,那雙修長微涼的手也一隻圍繞著他的脖子。
只要那隻手,或者那根手指稍稍用點力,他就會一命嗚呼,從沒有過的受制於人讓白魄紅了眼睛,說不清是害怕多些還是憤怒多些,又或許,還有點委屈的情緒在裡面。
再不能維持低頭的姿勢,白魄終於帶著視死如歸的表情抬起頭來,就見挾持著自己的汪碩一直低頭看著他,他堪堪抬頭,額頭就從對方的嘴唇上磨擦而過,但汪碩的表情沒有變化,目子如深潭,就這麼把抬起頭的人鎖在了裡面。
對方就那麼望著他,帶著雲淡風輕,帶著狂風驟雨,默然無語亦或者萬千絮語,只靜靜的望著他,臉上不復以往一直存在的笑意,木然著表情,白魄第一次發現,對方不笑的時候,嘴角的弧度精緻的冷酷,為什麼,他和他相處的前五個月,卻從未發現呢。
安靜沒能維持太久,就在白魄絞盡腦汁想著再怎麼開口的時候,那一直沉默的人又一次的開了口,聲音低沉的有些可怕,“叫我碩。”
帶著不可思議,再一次看那執拗的人,卻頭一次從對方的眼中如此直白的看到了即將席捲的風暴,無法拒絕,本能的,白魄在那一瞬間就突然冒出這個想法,他無法拒絕,他拒絕不了。如果拒絕了,也許,他承受不了。
那是種直覺,卻不是虛無縹緲的東西,這種直覺是每個武功高手都會有的,在關鍵的時刻能救一個人的命,他無法忽視這種強烈到讓他震驚的直覺。“碩。”低低的,脆生生的一聲,卻讓房內壓抑的氣氛驟然一空,似乎是封閉了多年的地窖突然流通了空氣,又似乎是冰封了多年的冰窟迎來了陽光。
總之,白魄覺的那壓的他喘不過氣的氣氛不見了,頭頂的人沙啞著嗓子也低低的應了聲,“嗯”然後便鬆開了手,一時離開支柱的白魄就那麼沿著牆壁慢慢的滑落到地,緊貼著身子的人卻選擇後退一步,放任他滑落在地。
全身盡如虛脫般,毫無力氣,沉悶的氣氛突然消失,空蕩蕩的讓他無所支撐,白魄滑落在地,腦子似乎也無力般的垂落在一側,他能看到一雙金鱗黑線編織的鞋子就在他身前一步站著,他想象著鞋子的上面,膝蓋,再上面,大腿,再上面是胸口,然後,再上面就該是那張冷絕了的臉,是那個人。
他完了,白魄第一次有了一種他完了的感覺,他甚至不用抬頭就能知道那退至他身前一步的人一定在低頭看著他,用那種不知名的眼光注視著他。
對汪碩,如今,他已經說不清是什麼感覺了,這個人太多變,如南隅雨林中的一種蜥蜴,隨著環境變化身上的顏色,但他遠比蜥蜴危險,剛剛房內雖然連一點動靜都沒有,卻無異於經歷了一場大戰,一場內力氣勢的威壓,現今的結果是,他敗了,縛手在地。
走,必須走,混亂的腦子,卻突然閃過一線靈光,一個字便這麼佔據了他的心間,那就是,“逃!!!”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每看到一個留言,俺都會屁顛很久。o(╯□╰)o 果然好沒追求。
第56章 第五十六章:不同
白魄消瘦的身子,汪碩一手便能拎起來,但他還是選擇彎下腰去用雙手抱起癱坐在地的白魄,坐在地上的人並沒有抗拒,只楞了下,就順從的伸出雙手抓住他的胳膊,一直面無表情的汪碩總算露出絲淡淡的笑意,低頭把白魄的一撮散發勾到腦後,挪動腳步往樓下走。
陳忠早就打點好了一切,包間外並沒有圍觀的人,走到一樓大廳的時候也不過是幾個小二縮頭縮腦的瞧著,汪碩微一皺眉,等在下面的陳忠就快步上前遞上斗笠,那斗笠下面是一層如雪的白紗,汪碩接過,戴在懷內的人腦袋上,白紗垂下,完整的遮擋住了白魄的整張臉。汪碩看一眼,似滿意的點點頭,這才走出茶樓。
從始至終,白魄都未曾開口,未曾反對,也未曾掙扎,如木頭般被汪碩抱在懷中,神情間有些呆滯,陳忠微不可查的打量幾眼,又瑟縮著腦袋退到後面,一路跟從白魄下來,他對這個少年的刁蠻是有所瞭解的,也不知道主子在上面做了什麼,就讓人這般呆愣愣的老實了。
汪碩來的匆忙,陳忠也一直在茶樓,可等他們下樓的時候還是有輛四馬的馬車等在下面,馬車上並沒有車伕,陳忠坐了上去,汪碩在原地停了會,看馬車移動到面前,才踏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