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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房,冬夜寒涼,給少爺驅驅寒。待會少爺和老爺聊完了,就讓長生上那取夜宵。”

蘇碧落看著老者菊花褶子一般的臉上慈愛關心的神色,暖意一點點攏上心頭,嘴角翹了翹,就越過他推開門走進去了。

蘇衣世的書房如他的人一樣含蓄內斂,不大的空間裡半點沒有侯府應有的華麗,只是簡單裝飾過。靠牆的書架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書。蘇碧落恍惚記起他難得出宮“探親”的日子裡,最喜歡的,做的最多的就是在這糟蹋書,然後把帳賴給蘇眠。蘇眠向來寵著自己,任由他誣陷。蘇衣世卻總能發現兩人的破綻,然後兩人一塊關小黑屋。抬眼,蘇衣世正品著大紅袍面無表情地瞅著他一步一晃地走進來。皺了皺眉,蘇碧落半低下頭,如同小時候犯了錯的時候,帶著鼻音輕輕喚了句:“爹爹。”

蘇衣世不理他,只不斷颳著茶杯蓋子,“嗑呲”地聲音在書房中低低地懸著,就像颳著人心一樣,憋得人難受。蘇碧落知道老狐狸真氣了,而且比耐性的話——他可不想“罰站”一整夜。微微掀了掀眼皮,偷瞅他一眼,再一眼,配著老實臉上無辜可憐的神色,再低喚了一句:“爹爹。”

蘇衣世終於擱下那杯茶,嘆了一口氣,臉上精心修剪的山羊鬍翹了翹:“想清楚了?”

蘇碧落眼重又垂下:“嗯。”

蘇衣世捻著山羊鬍:“王上已許你恢復身份,你也身有官職,算是前程似錦。如今你年紀不小了,為什麼你就是不成家好讓你娘和我安心?”

蘇碧落咬咬下唇,一股委屈惶然就這樣湧上來,桃花眼下彎成半月。像是小時候承受不來過於苛刻的課業對著父親抱怨撒嬌一樣:“爹爹,我不想成親。”

蘇衣世對著向來疼愛,但愧疚更多的小兒子,只是無奈:“難道你怕爹爹我給你相的親事不合你意?委屈了你?那爹爹也說過任由你自己做主,爹爹和你孃親絕無二話。”

蘇碧落笑了笑,既不寂寥也不埋怨,只是認清了宿命。扇形的睫毛輕顫:“爹爹,我從來未曾想過,我也會有成親的一日。”抬頭直直看向蘇衣世:“兒年少不能侍奉雙親,如今也尚未成親,實乃大不孝。但想請爹爹體諒,不要逼我。”

蘇衣世嘴唇蠕動幾下,想說些什麼,最後卻只是點頭:“也罷,終歸是爹爹虧欠了你啊,你自己想清楚就好,由得你去吧。爹爹和你孃親終這一生,也只希望你和你大哥都能平安長大,喜樂一世。可沒想到,盛名累人,情不得已。”

蘇碧落指尖攏過衣袖,嘴張了張,卻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好。只得欠了欠身:“天晚了,不打擾爹爹休息,不然娘該怨的。兒又即將遠行,也要打理一些東西,兒告退。”轉身出門。

轉身的時候,臉上表情都已然全部收了起來“爹爹,有些事,是註定的。我都懂。”

蘇衣世頹然地坐在太師椅上,他一直覺得這個小兒子離他很遠,可現在,他覺得小兒子走得越來越遠,遠到,他再也看不清小兒子的心思幾深:“落兒,好好照顧自己。”

☆、家人

見完蘇衣世,蘇碧落穿過一條迴廊,就看到柳如是倚在廊柱下等他,笑著擁過去,摟著柳如是握住她的手搓了搓:“這麼晚了,娘怎麼還不睡。您的手很涼。”

柳如是也笑瞪他一眼,捏捏他手心:“在等你回家呢,玩野了心啊你,這麼晚回來。活該被你爹叫進書房。整天這麼涼的手也不知道多披件衣服。”

蘇碧落嬉皮笑臉蹭去柳如是臉上親親:“哪能呢,事兒多麼,沒辦法。我這是天生的,披不披衣服都一樣。倒是您,要讓爹知道您為我等門,又得關黑屋了。”

柳如是失笑,搖搖頭:“都這麼大人了,關黑屋也管不住。以後悠著點身子,別趁著年輕不當回事,老了有你苦頭吃的。我給你做了夜宵,長生一直在灶臺守著,估摸給熱好幾回了。難得那孩子如此盡心力,你別老欺負人家。”

蘇碧落點頭應承。又陪著柳如是插科打諢了好一會,才送走她回房。捏捏鼻尖,有些疲倦,撐起身子回房。房門口,他看見蘇眠正立在園子前。

“大哥,等很久了?”瞥見蘇眠肩頭有些潮,眯了眯眼,問道。

“還好。”蘇眠溫柔的笑笑,一身白衣莫名刺眼。

“怎麼還不睡?”蘇碧落嘴角翹起一個意味不明的弧度。

“碧落,”蘇眠想摸蘇碧落的腦袋,卻又覺得現下兩人早已長大不復當年,這動作實在極端不合適,手指動了動,悄悄縮排衣袖:“你辛苦了。”

蘇碧落突然覺得很累,乾脆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