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習慣像在海上的時候一樣稱諾德為船長而非中將。
他和諾德是在海上一起共同甘苦的戰友,兩人共同經歷了航海旅途的風風雨雨,可以說是生死之交。海上的副官在陸地上擔任他的貼身護衛,雖說如今職位上有高低之分,但只有兩個人的時候並不拘禮。
“我從不知道你這麼講究儀容儀表,你現在都是個高階軍官了,還怕找不到姑娘麼。”
諾德回過神來,笑道:“我是在想,要不是有這塊疤,那根帶火的木柱早就砸爛你那張臭嘴了。”
副官哈哈一笑,“是啊,那你覺得後悔了嗎?”
諾德白了他一眼,說道:“怎麼可能後悔,一道疤痕換回夥伴的性命可是樁賺翻了的便宜交易。”
就算副官不把感謝的話說出口,諾德也心領神會。他們已經將生命交付給對方,早就分不清誰救誰的次數比較多了。
副官也知道船長從不找那些姑娘,但他也不戳破,只是默默跟在諾德身側。
“不後悔是自然的,再說了,疤痕可是男子漢的勳章。”
“照這麼說我還得多謝你了。”
“不客氣。”副官咧嘴一笑。
“少說廢話,快把領子的紐扣扣上,等下就要覲見女王了,還沒個正形。”
副官聽話地整理了下過緊的領口,但仍然相當不自在。
這些陸地上的社交禮儀,交際客套都令他感到不適應。
即使是身處皇宮當中,他也只覺得像被罩在個奢華的牢籠裡一般喘不過氣來。
他們是屬於海上的,副官一心只想快點完成這些虛禮應酬任務,早日重回海上。
這時,等待許久的傳話侍者終於來了。
諾德中將重新戴上了面具。
當索爾來到查爾斯頓城堡的時候,只見門口金光閃閃的馬車都備好了,卻不見迪藍的影子。
看來他特意繞道來一趟並不是杞人憂天。
“公爵閣下呢?”索爾忙招呼管家來問。
“呃,應該,應該是在遊樂間。”管家手拿著公爵的寬邊羽毛禮帽遲疑地答道。
城堡裡曾經專用於舉辦成人舞會的秘廳,現在搖身一變,改成了供小孩玩樂的房間。
“這個時候還在遊樂間做什麼?”
見管家支支吾吾,索爾乾脆自己進去找人了。
城堡有無數房間,旁人進去怕是猶如迷宮,但索爾還是以最短路線直奔目的地,畢竟他也是秘廳的座上賓之一。
推開房門,乍看還以為沒人,不過只是沒人站著而已,索爾馬上就發現縮在桌子底下的迪藍。
他穿著一身臃腫的正式禮服塞在桌子底下顯得非常辛苦,奢華的金邊拉夫領頂著他的脖子難以扭低,長長花邊的袖口還被桌底的釘子勾住了不得動彈。
“公爵閣下,都什麼時候了還在玩!”
“噓!小聲點,會被小壞蛋發現的!”
索爾簡直對他無語了。“到底怎麼了?”
迪藍搖頭,不停招手,非要拉著索爾也躲到書桌底下才肯開口。
索爾不想浪費時間和迪藍鬧,只得屈下他高傲的膝蓋,鑽到書桌底下一邊幫他解開勾住的袖口一邊聽他說。
還好書桌夠寬大,藏下兩個成年男人還是綽綽有餘。
原來因為迪藍昨晚睡前給小孩講了女王與騎士的童話故事,早上起來的時候小孩居然非吵著他也要去見女王不可。
迪藍只好想辦法把小孩騙過去。
“這樣吧,我們來玩捉迷藏,贏了就帶你去。”
“爸爸你是不是想趁我躲起來的時候自己跑掉啊?”瑞奇嘟著小嘴鄙夷道。
“怎麼會?”被說中的迪藍冒了一頭冷汗。
“那這樣吧,我們三局兩勝,第一局和最後一局都由我來躲,那就不怕我逃跑了對不對?”
小孩想了一會兒,點頭答應了。
迪藍打算玩到第二局就等小孩躲好了讓管家去找,他呢就去覲見女王,等回來的時候就可以接著玩了。
“很聰明的計策吧?”迪藍對低頭縮在書桌底下的索爾說道。
“既然如此,您就趕緊輸給他好輪到他躲起來之後偷走啊!”
“話是這麼說,但我不想輸啊!”
索爾被他氣得啞口無言。
“噢爸爸!我找到你了!”瑞奇循著他們說話的聲音衝了進來,高興得手舞足蹈。
索爾沉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