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陽聳聳肩:“誰知道呢,一直就這樣叫的。我父親好像說過,大巫師長得跟前朝公主很像。”
很像……前朝公主,是說我的母親嗎?
見過來凰以後,我就回屋休息了。晚上睡夢中,我總感覺有一個女人的聲音在柔柔地叫我的名字,“子岐……子岐……”。我甚至能感覺到她溫熱的手掌撫摸著我的額頭,輕聲在我耳畔講述著什麼,說著說著會笑,說著說著會哭,但聽得不真切,而且一覺醒來就幾乎記不起來了,只覺得是一個很真實但不記得內容的夢。
平靜地過了幾天,夢到幾次長安,又夢到幾次女人的聲音。我漸漸地學會了不去想長安,每天看書,彈琴,跟風煙玩兒,學劍……又想到了在山上的時候,我每天清晨扒在窗子上看長安舞劍。屋子後面有一片竹林,是師父栽的。晨霧洗得翠竹嫩綠如滴,長安身穿一襲白衣在竹林裡翩翩舞劍,行雲流水,瀟灑如風。他知道我在看他,他卻不看我,更加專心地舞劍。當他收劍回屋時,我又裝作並未看他的樣子。他就會說:“傻白,又偷偷看我~”我日復一日地嘴硬:“才沒有。”後來他練劍時總拉著我,一手從後面握著我的手,一手環住我的腰,一下一下地教我舞劍。我就這樣看著他在竹林裡的身影一點一點長高,一點一點從賴皮的小男孩長大成勇敢的男子漢。長安的劍名叫太蒼,我總嘲笑那是“太長”。不想了不想了,說好不想他了。
風煙不定期限地暫留下來,沐陽有事沒事就來找我倆,吃吃飯,出去玩兒一玩兒,我甚至學會了喝酒,大醉了幾回。巫國和隱伯國來回談判交涉了幾回,現下正在關係崩潰的邊緣,大戰一觸即發,來凰終日不得輕鬆。
不知不覺,就等來了今年的第一場雪,我遠遠望一望平國的方向,轉身回屋。
“子岐,王叫你去見他。”風煙的聲音。
“有什麼事嗎?”
“不知道。叫我也去。”
我們來到來凰屋裡,來凰正在看一些文書,皺著眉頭。見我們進來,他勉強笑一笑,直入主題地說:“平國新王登基,我們理應前去恭祝。”說完,他用奇怪的眼神盯著我看看。盯一會兒,他繼續到:“但是,我們正與隱伯交惡,我絕不能離國,所以,想讓弟弟代我去。不知道……可以嗎?”
“我?”我詫異到,“可是,我才剛入宮不久,不熟悉禮儀事項,況且,我的身份並未公諸於眾,不能代表巫國啊。”而且,是去平國……
“哦?”來凰挑眉道,“未曾公諸於眾,可是,平王卻點名要子岐弟弟你去。這是怎麼回事呢?”
長安知道我在這裡?也對,這樣戰亂的年代,各國都在他國安排了偵察情報的人,就像風煙那樣。
“弟弟就為我去一趟吧,叫風煙陪你去。”來凰態度又緩和了下來,接著對風煙說,“風煙,保護好子岐,寸步不離。”
於是,我和風煙就這樣踏上了去平國的路,率領著浩浩蕩蕩的禮儀隊伍,帶著無數的奇珍異寶。
7、第 7 章 靈昭 。。。
風煙對我說:“王從小歷經坎坷,有一點多疑,但心並不壞,你不要在意好嗎?”
我無所謂到:“沒關係啊,反正我又沒有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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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出使 。。。
(八)
同城陰雨綿綿,打在身上冰冷冰冷的。離開的那天似乎也在下雨,恍恍惚惚。我以為他忙忙碌碌就會忘記我,這次叫我來,會是怎樣的見面呢?
“巫國使者到!”城門開,宮門開,樓門開,殿門開,我望著遠處正前方那個小小的身影,一步一步向前走去。每走一步,他的臉就清晰一點,我的心跳就加快一點。他會對我說什麼呢?他會在這眾人面前,傻笑著叫我“小白”嗎?
我穿著青色深衣,裡著白裳,頭戴玉冠。這樣穿著隆重地見他,還是第一次。
走到大殿高高的階梯下,我鞠躬深深一拜:“巫國巫氏子岐,代表巫王,特來恭祝陛下登基為王。”
“請起,請卿入殿上座!”長安的聲音威嚴得不像十八歲。
我抬頭,對上了長安含笑的眼睛,不禁覺得難過。從何時起,他居然會這樣見外地看著我。他彷彿炫耀自己一般,身穿玄色上衣,黃色下裳,左肩為日,右肩為月,玉帶為腰,袖畫山河星辰,頭戴冕冠,面如冠玉,風度翩翩,卓爾不凡。簡直是驚為天人,我看直了眼。
長安看到我呆呆的表情,輕蔑地一笑,說:“公子請——”
我發覺自己失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