膚細膩光滑如絲綢一般。是長安,我朝思暮想的長安。
我貪婪地望著他,要把這麼久的思念都望回來,直到他走到我的面前。他狠狠地握住我的手腕,低聲說:“跟我走。”
我當然想跟他走,可是理智告訴我,別這樣,別任性。我甩開他的手,因為用力過大,甩飛了手邊桌上的杯子,杯子“嘩啦”一聲碎了滿地。
長安吃驚地瞪著我,我只是久久地望著他。
大概是聽到了杯子碎的聲音,不一會兒沐陽就推門闖了進來,一柄劍架在了長安脖子上。我大驚,忙用手握住劍身推到一邊去。手被割破了,鮮血汩汩地流了出來。長安連忙上前一步打算看我的傷口,卻被身旁的沐陽搶先一步抓起我的手,心疼地問我:“疼嗎?”
我不說話,重新望向長安。長安看著我和沐陽握在一起的手,心痛得皺了皺眉,再抬頭深深凝望我一眼,毅然躍窗離去。
相愛的人總是這樣,有時心有靈犀不謀而合,有時卻執拗地走上岔路。彷彿是狠下心來要看看我們究竟可以越走越遠到什麼程度。就像現在,我在想我配不上長安,長安卻在想我變心了。
沐陽見我魂不守舍,也不問我什麼,替我包紮了傷口,扶我到床上躺下,自己坐在我身旁靠著床邊看我,不一會兒就開始打盹了。我於心不忍,叫他躺著睡,他受寵若驚,躺在我身旁,卻儘量不用身體觸碰到我。
我自然是一夜無眠,天亮時迷迷糊糊睡著,不一會兒就驚醒於夢中了,腦袋疼的厲害,眼皮也好重。轉身看到沐陽還在睡,越過他又看到了地上的血跡。這血跡……好像太多了點,就算我整隻手都掉了也不會有這麼多血。難道是——長安?
我驚出一身冷汗,跳下床來。沐陽被我的動靜吵醒了,起身看向我這邊。頓了一會兒,他問道:“到底是誰?傷成這樣。”
我木木地說:“平王長安。”
他驚奇到:“平王?他還活著?”
我又一驚,回頭呆呆地望著他。
他看到我的眼神,嚇一跳,隨後說到:“你還不知道嗎?平國宮變了,四王子串通原大王子舊部,與宰相里應外合,篡位了。怎麼,陛下還是不信任你不告訴你訊息嗎?”
宮變?長安受重傷了,應該是在逃亡。我昨晚做了什麼?我瘋了嗎居然那樣對他?不行,我要去找他,他那麼虛弱那麼危險。
我抓起衣服狂奔而出。沐陽在身後大喊:“你去哪?”我不回答,只是跑啊跑,奔向宮門。長安你一定不能有事啊。
但是一路狂奔出了城門,我才意識到,我並不知道長安去了哪裡。真是恨我自己,他一個人身負重傷,隨時可能倒在路邊,隨時可能被人發現,我他麼的居然睡了一夜才找他,我他麼的真不是東西。
無限懊惱,我急的幾乎哭出來了。長安你在哪?我慌張極了,告訴我你現在是不是安全,無論在哪裡你一定不要倒下。小屋。對了,長安在逃亡,不能回平國,不能在人多的地方,那他也許會去我們的小屋。
我沿著城外的車馬大道一路向南奔去。忽然身後傳來馬蹄聲,沐陽騎一匹馬牽一匹馬在我身邊停下,對我說:“上馬。”我立即翻身上馬,一揮鞭,全速向前奔。
沐陽跟在我身邊,並不說話。我朝他大喊:“你不要管我!不要跟著我!”
他看我一眼,不說話,繼續保持速度跟著我。
我用稍帶哭腔的聲音吼到:“你不要跟著我!長安會傷心的!”
沐陽微微一愣,勒住了韁繩。我顧不得管他了,加足馬力向南飛奔而去。
為什麼從靈昭到小屋是這麼的遙遠?我馬不停蹄狂奔三天三夜,還是在陌生的途中,我甚至不知道離小屋還有多遠。我比長安只晚走半天,這樣趕路,應該能在半途趕上的。但是沒有,難道他沒有回小屋嗎?不,不可以這樣,除了小屋我沒有地方去找他。
馬累垮了,我身無分文,只有下馬打聽距離。但是,我居然不知道我住了十五年的山是哪座山,在哪裡。只能打聽到離南邊界還有多遠。那時離開小屋去平國,我記得山離巫平交界不遠的。打聽到這裡就快到邊界了,我棄了馬,用雙腳繼續趕路。
為什麼,為什麼這裡會有這麼多山,連綿起伏的全是山!哪一座才是我要找的山,我們的山?我瘋狂地鑽進一個個陌生的山谷,想要發現有沒有我熟悉的一草一木。但是,直到天盡黑,我都沒有找到那座印滿了我們腳印的山。
夜裡的風很涼,吹進我單薄的衣衫,入骨的悲傷。曾經也會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