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的男人才想說話,那人卻跪下了,接著說道:「屬下知道少主憂心家裡的夫人,但是,您這樣沒日沒夜的趕路,怕是到了京城還辦不了什麼便要倒下,屬下懇請少主今夜就好好歇息吧!」
「是啊,少主,就好好歇息吧。」許秀跪在許進身旁,附和著說道,此時,身旁四五個藍衣的男人都跟著跪下了。
「你們……」錦衣的男人有些困窘。
「難得你的下屬如此為你著想,我看,你就接受了如影的好意吧。」南宮凌雲說道。
「這……」
「我看您還是些受了吧。」靳紹弘說道,他看了看讓一群藍衣人圍在中央的錦衣男人,說道:「否則,那些人恐怕就不肯起身了。」
錦衣的男人瞄了一眼跟了自己多年的幾個下屬,嘆了一口氣,微微一笑中帶著些許無奈的神色,但卻又似乎是感動於許進幾人的關心,他拱手說道:「那,在下就謝過三位的好意了。」
「客氣。」南宮凌雲笑道,他轉頭對小二說道:「把我的房空出來給這位公子吧。」
小二答應了一聲。
此時,酒菜正好送上來了,錦衣的公子說道:「幾位用過膳了沒有,不知道是否願意與在下一起用酒菜,以表謝意。」
「我們用過了,正準備去歇息呢。」玉如影說道。
錦衣的公子滿臉的惋惜,「真是可惜了,若有機會,請幾位務必讓在下答謝幾位的幫助。」
玉如影笑了笑,未曾拒絕,亦沒有答應,跟在南宮凌雲與靳紹弘的身後上了樓,靳紹弘回頭看她,玉如影並肩上前,將一雙小手置於他厚實的掌心,在南宮凌雲看不著的身後,兩人一雙手緊緊相握著。
翌日,幾人很早便醒了,洗漱之後下了樓,便見錦衣的男人的已經在樓下用早膳了,垂眉歛目、坐姿端正,看上去就是好人家出身的公子,只是,玉如影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他這模樣兒,看上去好像一個人……
只是,這是像誰呢?
「如影,你看人家英俊看的傻了呀?」南宮凌雲調侃道,靳紹弘聞言回頭,卻見她一臉羞赧,
「凌雲哥,你瞎說什麼,如影只是……」他抬頭,看到靳紹弘正好也看著她,心裡一急,連忙解釋道:「我只是覺得那錦衣公子好像個人……」
「喔~~」
南宮凌雲正待說話,卻讓一聲慘叫與哭喊聲生生地打斷了,幾人齊齊蹙眉,這淒厲哀慼的哭聲,究竟從何而來。
幾人出了酒店,卻見一個粗壯的漢子手裡拽著一個纖弱的女子,那女子身後跟著一個老人,拉著她另一隻手,死活不肯放手,幾個健壯的男人拳打腳踢的,愣是不肯放手,方才,那淒厲的哭喊,便是那女子的聲音。
「爹!住手,你們住手,我爹身上有病的啊!別打了。」那女子挽著髻,一身洗舊了的粗布衣裙,看上去才二十出,很是秀致,卻佈滿了風霜、悽苦。
「秀兒……秀兒……」那老人被打的趴在地上,咳了兩咳,卻還聲聲的呼喊著她的名字。
秀兒掙開了男人的鉗制,她撲倒在老人的身上,護著那些雨點似落下的拳拳腳腳,
那粗壯的漢子嘖了一聲,要家丁住手,「欠債還錢,本就天經地義的,你還不出錢來,就給老子回去做奴隸,白日裡伺候夫人,晚上伺候我,老子哪天高興便就此抵了你的債,收你做妾,還不好麼?」
秀兒攙著父親,她跪在地上,哭著說道:「大爺,求求您再寬限寬限吧,我爹他,我爹他的病拖不得,等我爹身子好了,秀兒給您做牛做馬都成,求求您啊。」
那粗壯的漢子啐了一聲,「什麼爹不爹的,你跟他那個從軍去的死兒子都還沒拜過堂、怎麼算進了門,這一句爹不覺叫的甚早?」
「不,秀兒今生早已打定除了阿杰,誰也不嫁,秀兒早便答應了他,等他回來完婚,因此,阿杰的爹便是秀兒的爹,秀兒自然應盡身為媳婦的孝道。」
「拜堂?」那粗壯的漢子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跟幾個家丁笑翻了肚子,「老頭那兒子留下的病奄奄的老父親從軍都已經五年多了,沒有一點兒訊息,想必是死在戰場上了,你打算跟什麼拜堂,牌位麼?」
「不,阿杰答應我了,他一定回來,一定回來的。」秀兒咬了咬唇,雙眼擒著淚水,他答應她了,答應她了,等他回來,他們就成親,他要讓她風風光光的嫁給他,給他生幾個白白胖胖的寶寶,他們說好的,一定回來的!沒有訊息又怎麼,從軍又怎麼,說好了等,她便長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