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嗓音溫潤如水、輕柔纖細,靳紹弘好半天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
「呵,小姐,您看看,又是一位公子看您看到呆了呢。」翠兒打趣道。
「翠兒,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不可無禮。」玉如影說道,翠兒乖巧的應了聲是。
「如影。」青衫的男人遠遠地趕了過來,他看到玉如影身前的男人,便戒備的瞪著靳紹弘,玉如影一看,急忙說道:「三哥,方才如影險些摔下山崖,是這位公子救瞭如影。」
「你!」玉清華讓那句『險些摔下山』給駭了一大跳,想到自己的寶貝妹妹差點摔的屍骨無存,又是生氣、又是慶幸,但他還是板著臉說道:「我不是讓你坐馬車的麼?你怎麼獨自走在這山路上了,是不是又任性了?」
「對不住,可這山上風景好美,如影不住就……」玉如影低著頭,認錯道。
「別說了,你跟我一道下山。」玉清華打斷她,他轉頭,面對靳紹弘說道:「在下玉清華,多謝閣下救了舍妹一命,閣下的恩情,在下必定答報,若有需要在下的地方,便可上西山尋我玉家玉清華。」語罷,他拉著如影便要走。
玉如影看他說走便要走,要將靳紹弘獨自扔在這山上,連忙唉呀呀的叫著等等等,玉清華頓了頓腳步,回眸狠戾一瞪,玉如影怯怯地說道:「三哥,方才這位公子救瞭如影的時候,他的外衫與包袱都掉了,身上這身衣服也磨損了,況且,他救瞭如影一命,如影想……」
玉清華看她的樣子,便知道她打算邀他一道回玉家,給他準備些在外用的著的東西,最好還能留下吃幾頓飯,讓她好好答謝。
他嘆了一口氣,再次上前說道:「若這位公子不嫌棄,就請與在下一併回家,讓在下好好答謝,請公子務必不要推辭。」但那雙眼睛狠狠瞪著,一副便是你敢答應便給我試試看的模樣兒。
「欸……」靳紹弘從來沒有遇過這種情況,一時也不知道該不該答應,此時,一陣冷風襲來,現今雖說是才不過剛剛入秋,秋老虎仍在發威,但午後的山裡還是有些寒意,靳紹弘丟了禦寒的外衣,冷不防的打了一個哈嚏,玉如影看他狼狽,卻輕輕一笑,上前解下自己的披風披在靳紹弘肩上,細細的幫他綁好。
她說道:「如影懇請公子不要拒絕,還不知道如何稱呼?」
「在下,姓靳,名紹弘……」
玉如影仍是那清淺一笑,她欠了欠身,「妾身家中玉姓,閨名如影。」
玉清華請人上玉家作客眼見是不可避免了,倒也不再說些什麼,一行四人便一起走了,一路上,玉如影與靳紹弘像是有說不完的話似的,從風景說到四季、從山色說到湖色、從天象說到曆法、再從琴棋說到詩畫。
兩人說的愈是開心,玉清華的臉色便愈加的黑,鄰近山腳的時候,正有一隊家僕打伴的人馬等在那裡,還有一名錦衣玉冠的公子,他看幾人下來了,便走了上前說道:「接到了?不說了沒事的麼,就你愛操心非要自個兒去接……」
玉清華聞言,狠狠一瞪,像是下一刻便要上前將人抽筋剝皮似的,他咬了咬牙,啐了一聲,「沒事?的確是沒事,沒你的事,哪邊涼快哪邊去。」語落,他一把推開他,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那人被罵的莫名奇妙、活脫脫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他回頭問道:「你三哥這是怎麼,吃了火藥、炸藥還是毒藥了?」毒藥他還有法子解,要是火藥、炸藥那可得找專手去了。
玉如影讓他的比喻逗的笑了笑,她將山上發生的事簡單的說了一遍,那人才驚覺難怪玉清華要生氣了,「原來如此,真是有驚無險,不過你三哥也真是反應過度了。」他瞄了瞄玉如影身側的靳紹弘一眼,看上去剛毅木訥,似乎是個正直的人,「不過,男大當婚、女大了總該當嫁麼,這英雄救美的事,以身相許,也是常有的事。」
「凌雲哥你……」玉如影臉驀地一紅,靳紹弘卻沒能明白南宮凌雲說的什麼意思,直到看見玉如影羞澀的嬌態頓時才明白,臉色也是一紅,她回頭說道:「靳公子,你別理他,凌雲哥就愛瞎鬧。」
南宮凌雲哈哈笑了笑,抱拳作揖,笑道:「在下南宮凌雲,多謝閣下救了我家妹子。」
「南宮凌雲,你說誰是你妹妹。」遠遠地,玉清華一聲怒吼,猶如平地驚雷,響徹雲霄。
靳紹弘愣了一愣,卻見身前二人習以為常似的,未曾理睬,他這才回以一禮,有些訥訥的回道:「在下…靳紹弘……」
月隱如晦 第一章之三
靳紹弘沒怎麼提出意見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