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玉如影既然敢做,便敢承擔後果,倘若他爹都不顧情份,不管她的意願,執意將她嫁予南宮凌雲,她逃婚,又有誰能奈她何?
往後,不管是浪跡天涯、還是流離失所,她都不會喊苦、後悔,否則,她如何能當玉家子女。
只是,她也很清楚,失去了玉家庇護,恐怕再不能如同以往一般安逸度日。
「多謝今日相助。」南宮凌雲拱手說道。
黑衣人扯下面罩,赫然是早該離去的靳紹弘,只見他臉色薄紅,一雙眼睛看天、看地、看花、看草、看樹,看著南宮凌雲,就是不敢往玉如影身上看過去。
「客氣,當日既然承諾了幫忙,自然不會有違誓言。」靳紹弘說道。
原來那是後花園中,涼亭之下,南宮凌雲與玉如影兩人因為不願允諾卻又不容推卻的婚約暗自苦惱不已,南宮凌雲心想既然婚約不可違逆,那他們逃婚總也成吧!
但,他們倘若真的逃婚,勢必會召來玉家與南宮兩家寸土、寸草的搜查,要如何逃出兩家耳目,著實令三人一陣頭疼,後來,玉如影心生一計,便說道,既然逃不出兩家搜尋追擊,倘若,給他們一些時間逃離兩家眼線呢?
只要拖住了兩家找人的步伐,至多一日至三日,兩人逃出千里之外,屆時,就算玉家要逮人、南宮家要捉人,他們早已逃出了天涯海角,如何能被找著。
南宮凌雲與靳紹弘覺得此計可行,便策劃了這一連串的擄人戲碼。
那日,從他為靳紹弘置辦隨身行囊時,計畫便已著手展開,三人三騎,看似送靳紹弘出了西山,卻是為他尋了一處落腳之地,留下兩匹逃難用的馬兒,清水、食物與銀兩,未掩耳目,南宮凌雲與玉如影共乘一騎回到玉家,狀態親膩,只是為了不使人察覺如何少了一匹馬兒。
靳紹弘看似離開,實際上一直潛伏在玉家附近,尋著成事的時機,三人以玉如影的一聲喊叫為暗號,唯一連串計劃開始。
三人推門進入屋中,南宮凌雲褪下一身大紅喜服,換上一件靛青儒衫,將它至於一張小几上。
玉如影解下頭上的金釵、玉簪,一頭長髮隨即傾瀉而下,她以手為梳,細細整理長髮,但及腰的長髮又豈是這麼好梳理的,玉如影平素又都是讓翠兒為她整理三千煩惱,少有自己梳理的時候,一時之間,便亂了手腳,靳紹弘看她似乎不擅整理長髮,便自動上前為她梳理一頭秀髮。
玉如影微側過頭,卻見靳紹弘低眉歛目、目不斜視,專注的為她整理著一頭秀髮,頓時紅了一張嬌俏小臉,心裡暗揣,這木頭人倒底懂是不懂為人梳髮的意思,玉如影想,他一定、絕對不明白。
他將她的長髮挽成了單髻,及腰的秀髮披散在身後,襯著一張瓜子臉更家柔美秀致,再拿了一支她新嫁所用的珠釵繫好,便算大功告成。
玉如影回眸一笑,欠了欠身,「謝謝靳公子。」
語落,便拿出了行囊中自己的衣服進屋裡換了去,留下靳紹弘一人在原地,看著自己那雙方才還捧著一把青絲的手掌,不明所以、一頭霧水。
他,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麼?她為何對他發脾氣?
南宮凌雲失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俗話說的好,女人心,海底針,紹弘兄弟,你就不要介懷了。」
嘖嘖,他都不知道原來他的如影妹妹動了情念,看來那日的梓山上,靳紹弘不僅僅是救了玉如影的性命,連帶將她的心也一起擄走了,偏偏眼前這尊木頭卻似乎絲毫未察她的一片情意,未察便罷,還無所知的幫她梳理細發,他知是不知道,為人梳髮,那可是相約一生一世的意思哪,也是因此,自古以來只有夫妻之間才會有梳髮如此親膩的行為。
「呃…是……」呆愣愣的回了一句,靳紹弘還是不明所以。
換上一身水色紗裙,玉如影捧著嫁衣,緩緩踏出,她將嫁衣疊在南宮凌雲的紅衣之上,再從懷中拿出隨身的袖帕將兩件衣服放入其中,南宮凌雲放上一封書信,她便將兩件衣服一起包好,置於木桌上。
她抬頭,一雙水目已不見怒意,問道:「凌雲哥,往後,咱們該何去何從呢?」
「呃……」一句話便問倒了南宮凌雲,當日,他只想兩家的父親不顧兒女意願,迫他倆促成姻緣,可他不想娶、她不願嫁,因此,他一直都只想著如何逃婚,還真沒想過逃婚之後,兩人又該如何……
總不能讓他回到京城投靠姊姊吧……
他搔了搔頭,露出滿臉苦惱的神色,忽然,他瞟向了一旁的靳紹弘,英姿俊挺、武藝高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