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像個進入更年期的女人一樣,一大堆不滿加呱噪。你這鬆懈的摸樣若是一年前不知道死了幾回了,身為教主,我希望你多幾個心眼。”這就是冥爚對他的信任,只要進了他這裡,冥爚從不提防什麼,鬆懈到不管他靠近離開,不刻意去察覺根本就不知道。
冥爚閉上眼,深呼吸了下新鮮空氣:“死在這裡,也不錯。”人間仙境,不得不說,前教主還真是寵愛左千川,絕冥最好的一塊地都給了他。
“得了,別汙染我的地。喏,接著。”左千川從一旁的桌上拿起簫往冥爚掙去,冥爚慵懶的收回浸泡的腳丫,手一揚準確的抓住飛來的蕭。
“你給我唱那首歌的詞我就吹,不然你一個人繼續獨奏。”第一次看見左千川的時候,他青衣蕭條,獨坐在絕命崖上彈著不算熟練的琴,但是曲子很好聽。三年,同一首曲子,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彈著,只要有時間他都會去絕命崖聽,而左千川每次早晨都會在那彈,都知道對方的存在卻沒說過話。後來聽熟了他第一次拿來蕭和他合奏了,很有默契的合奏卻仍舊沒有說話。後來,說上話了,在之後,混熟了。只是……不管他怎麼纏,左千川都不會給他唱詞也不會寫給他看。
左千川翻翻白眼:“又來,不是跟你說了嘛!這詞對你們而言太過傷風敗俗,沒準你聽了就不會認為這個曲子好聽了,這不都為你好。”冥爚就像打不死的小強,不懂看人眼色。說那麼明白,拒絕那麼多次,擺明了告訴他不想唱嘛。他不擅長唱歌,更不想他左大護法的缺點在熟人面前放大。
“我說左千川,你第一天認識我啊,我做的事情哪一件沒勾搭上你傷風敗俗的範圍內?”對左千川同樣的回答哼之以鼻,連男人他都敢娶回來,這都不算那什麼才算,拿這個理由框他,沒門。
也是,這麼說來冥爚會這麼開化也都是他的功勞才對。左千川得瑟笑了笑:“好吧!成全你,看你魔性發作越來越頻繁,沒準下一次就把命給交代了,好歹讓你死的沒有遺憾點。”
蕭起琴隨,音律纏繞著竹林,左千川好聽的聲音迴盪在千竹居。純熟的演奏,扣人心絃的旋律,迷人的嗓音,一切與千竹居如此搭調。
花傾悅背對著林子裡,靠在離木屋較遠唯一的大樹下揉著腳。他沒有勇氣轉頭去看河邊琴簫和瑟的兩人,不止是兩人融洽的氣氛讓他卻步,甚至有些羨慕他們合奏的默契。聽得出來,這種熟練與默契不是一朝一夕能練出來的。他一點都不瞭解冥爚,如若不是親眼看見,他也不知道冥爚也不是隻會殺人。
那麼,他們之間又是哪種感情,這個左護法在冥爚的心裡是什麼?花傾悅垂眸,突然感覺多餘的那個人是他,即使他的琴技更好,即使文采更勝,他也寫不出這樣的曲子也無法再開口說喜歡冥爚。花府幾百口就這樣橫在他眼前,讓他沒有勇氣去跨越。擦掉眼淚,花傾悅踩著音符末尾的旋律往出口走去。
一曲完,左千川撫摸著琴道:“你的簫聲比起之前的凌厲如今多了份柔情,真是一物降一物,狼真的會愛上羊啊!”
冥爚將瀟隨意一仍,閉眼躺回巨石,腳丫仍舊撥弄著水流。只是心早已亂了,他算是徹底明白自己是真的愛上花傾悅了。讓他成為泣血劍下活口的那時候起,讓他完好無損回去的時候,又或者……
“左千川,說實話你唱歌比你呱噪的時候好聽多了。”只要心還跳,就有我逗你笑,牽著你慢慢變老。到老啊!他這副日漸敗壞的身體有那麼長命麼……
“那當然,雖不夠洪亮唱不出豪情萬千的氣勢,自我感覺跟河圖的音色相似就是沒把他那份味道唱出來。”說到底,除了聲音好聽外,這首歌算是被他唱的沒啥特色……
“我誤導他是絕冥教滅了花府的。”冥爚眨眨眼,無辜的看著左千川,像無助的孩童一樣。
左千川意外的挑眉:“哦,你冥爚什麼時候喜歡上背黑鍋了?”喜歡背黑鍋還滅人家玄女山莊做什麼,問世間情為何物啊!答案還真是廢物。
“天曉得,我居然怕他知道家人死了,仇也報了,然後就自知羞愧活著就去找死了。”就算花傾悅知道了他也能讓他死不了,明知道的,依然害怕。
看了冥爚憂鬱的臉龐半響,左千川不禁撲哧一聲笑出來。冥爚狂妄自大得當自己是神一樣,如今也有這幅摸樣怎能不叫他笑話。冥爚蹙眉,左千川笑的太過了吧……
笑夠了,左千川手指輕輕摩擦著較矮的竹葉,一副竹仙高雅的姿態,只是嘴裡卻對著冥爚說:“怕這怕那多沒安全感,把你家花花吃了唄,吃幹抹淨就是你的了,省的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