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怎麼睡好,歇息一會吧,我不礙事的。”
“由兒昨晚也是睡了一會的,再說爹爹不僅徹夜未眠,而且身子還這麼虛弱,該休息的應該是爹爹才對!”
“由兒,”李斯對著李由笑了笑,“爹爹睡不著。”
這一句話就噎住了李由所有的話,罷了,爹爹就是那麼固執的人,若非如此,他和狐狸怎麼會到今天如此境地呢?
突然李由的心疼了疼,明明他和黎梨誰也沒有做錯什麼,那為什麼他們還是要分開呢?
前行的車輪發出咕嚕的聲響,伴隨著車伕是不是揮鞭的聲音,李由靠在車窗邊漸漸的睡著了,而消瘦的李斯卻將另一面的車窗掀起,看著咸陽城已經變成模糊的一點……
以後不能在陪著他了啊,李斯輕輕的放下竹簾,真是不甘心呢,眼淚不期的滑落,就算是自己要離開的,可還是那麼不甘心,還是那麼遺憾啊……
以後會不會一個人能一直陪在他身邊呢?會不會有人在他脆弱的時候幫他擦去眼淚呢?會不會有人……像我這樣去愛他呢?
嬴政是個缺愛的孩子,李斯一直這樣覺得。
少年雖然是秦國的君王,可是他不快樂,雖然他擁有別人看起來最奢華的東西,可是他還是不快樂,因為他缺的,他要的,不是那些奢華浮誇的表象。
少年需要的,是一個鼓勵的微笑,一個信任的眼神,一個可以哭可以笑的懷抱,他需要的,只不過是一份真心誠意的愛罷了。
他在難過吧?
溢位的眼淚就像洩閘的洪水,李斯壓抑著自己的聲音……
我也很難過啊,我也好愛好愛你啊……
“籲!”
車伕的吆喝聲突然響起,而馬車也應聲停住,隨即便聽到了車伕罵罵咧咧的聲音,“站在馬路中間很危險的!你不要命了嗎你!”
而滿臉眼淚的李斯也忘記了抽泣,是誰?攔住馬車的人是誰?
“誒?你幹嘛啊你?誰讓你靠近馬車了啊?”
雖然極力的否定著,可是心中居然燃起了一絲奢求的希冀,心臟就像在耳旁,撲通撲通,每一次跳動李斯都聽的那麼清晰,會是你嗎?真的,是你嗎?
馬車前的竹簾被一點一點的掀開,刺目的陽光大喇喇的衝進車廂。
“是我。”
所謂的希冀摔著地上,一地破碎。
“是你啊。”李斯微微牽動了嘴角,想要露出笑臉,可卻顯得那麼牽強,滿臉的眼淚在陽光的照耀之下閃耀著晶瑩的光芒,“是你啊,甘羅。”
“誒?先生你在哭嗎?”車伕驚訝的問道。
甘羅皺眉,一手將李斯拉進他的懷中,讓李斯將臉埋在他的胸膛中,對著車伕甘羅只是說道:“啟程。”
“你是誰啊?”
“啟程!”
“…哦…”車伕悻悻的放下竹簾。
李由隱約聽到了聲響,朦朦朧朧的睜開眼,可是眼前的景象卻超出他的預知範圍。
“你怎麼在這?”
驚訝的李由想也不想就欲從甘羅懷中把自己爹爹拉出來,可是卻因為甘羅的阻止沒有得逞。
“我就應該在這!”
甘羅收緊了雙手,他的胸膛已經感受到了淚水的微涼……
咸陽,丞相府。
已經收拾好行裝的呂不韋,站在相府門口打量這個自己生活㊣(4)了十幾年的府邸,終於一切都結束了啊。
“相爺相爺!”預定同行的舍人驚慌的跑到呂不韋跟前。
“何事?”
“甘羅,甘羅……”舍人面露難色,將手中一份竹簡送到呂不韋手中,“甘羅留下這個就不見蹤影了。”
呂不韋微微皺眉,攤開竹簡。
“相爺?”馬車已經到了丞相府門口,舍人詢問著呂不韋的決定,“要屬下派人去尋找嗎?”
“罷了。”呂不韋嘆了嘆氣,甘羅這個孩子也許真的認真了,“將書房中的竹簡呈到王宮中吧。”
“是李斯先生昨夜書寫的嗎?”
“嗯。”呂不韋將手中的竹簡收好,跨上了馬車,“快去吧。”
這是他們的故事,呂不韋能做的也就只有這麼多,咸陽再見了……
127。障眼法
是夜,甘泉宮中,嬴政呆坐在寢殿之中,身上只穿著單薄的衾衣。
這是李斯離開的第二個夜晚。
白天嬴政很忙很忙,讓自己忙到沒有時間去想,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