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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繼續輕搖宮扇為他驅署。半晌,見他歪在那裡沒了動靜,手上依然託著那隻玉龍,想是睡著了,剛想替他拿開,卻聽叮稜一聲刺耳脆響,那玉龍竟脫手摔落,雪艾被響聲驚醒,在錦榻上站了起來,整了整衣襟,走近窗前,覺得園內好像起了涼風。伸手系起玉扣,便要往門外走,小荷急忙拿了條織錦的腰帶追過去,一邊為他繫上,一邊問:“殿下要去哪裡?”雪艾道:“隨便走走。”小荷急忙拿了把傘,跟隨在他身後。

☆、錯遇棄妃

出了東宮不遠便是榮慶殿。是專為王宮貴族舉行一些小的宴會而修建,平時卻不怎麼熱鬧,只有幾個宮人在那裡執守。雪艾繞了一圈覺得無聊,便徑自向榮慶殿西北的碧盈宮走去。

走至半途,忽聞一陣幽幽咽咽的琴聲,仔細一聽竟然是來自碧盈宮內,雪艾好奇心起,他在宮中從小長大,卻沒怎麼去過碧盈宮幾次,只聽宮人們說過,碧盈宮中住的都是一些失寵的妃嬪。

透過月亮門,看到滿園的亭臺樓閣,雕樑畫棟,蓮池中碧波盪漾,蓮池外芳草萋萋。景緻雖美,卻少人打掃,使得那些無人走的石子路上荒草叢生,假山石上蛛網累累。竟是一番別味的蕭條。

那琴聲幽幽咽咽似乎就在耳旁,雪艾住足觀望,忽見遠處一座假山的涼亭裡坐著一個人。雪艾示意小荷在門外等候,自己獨自向那假山走去。

順著曲折的臺階舉步而上,雪艾故意放輕了腳步,唯恐驚擾了那琴聲。他悄悄的走進涼亭,只見一個女子端坐在此,俯首撥弄著膝上的一張七絃琴。琴音繞樑,雖然美妙,卻是說不出的幽怨哀婉。雪艾沉醉其中不能自拔,情不自禁的拍手讚道:“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

那女子突然被驚動,放下琴立起身來,只見她三十來歲的年紀,眉目清秀,雖說不上十分美麗,卻也端莊得體,淡雅脫俗。

雪艾嘴角含笑,再次拍手稱讚,這女子頓時羞了個面紅耳赤,低頭不語。雪艾見她嬌羞的可愛模樣,心中忍不住嘆息:難道這就是失寵的妃子麼?父王啊父王,如此佳人也不足以讓你垂憐久愛嗎?

於是問道:“你的曲子動人心魄,卻為什麼不彈了呢?”

女子欠身答道:“妾彈的不好,殿下見笑了。”

雪艾又問道:“這是首什麼曲子?”

女子沉默了半晌,才說道:“是先王曾經的寵妃寧貴人所做,寧貴人擅長音律,有一段時間先王很是寵愛她,可花無百日紅,人無百日好,後來寧貴人失寵了,鬱鬱而終,臨終前她作了這首《若相愛》贈與先王,先王聽後回念起從前的萬般恩愛,卻是悔之晚矣!”

說罷,放眼遠眺,玉指輕撫著琴絃,幽幽念道:“若相愛,長相守,莫辜負,春殘香消空枝頭。深宮冷,紅顏瘦,念君王,悽悽切切淚哽喉。”一邊念著,秀眉微蹙,眼神也暗淡了下去,說不出的失落。

雪艾不知不覺的輕聲嘆息,這女子問道:“殿下為何嘆息?”

“我嘆這道宮牆內不知鎖住了多少人。”雪艾似有所思,轉即又淡然一笑,問道:“不知姐姐是?”

女子聽他問話,忙的欠身回答:“妾是大王的舊宮人麗姬。”

她如此稱自己作“舊宮人”,便是說自己風華已逝,再得不到大王寵幸,話語中極盡的無奈感傷。

雪艾笑道:“論年齡你比我也大不了多少,不介意我稱呼你姐姐吧?”

麗姬莞爾一笑,頗不好意思的說道:“妾萬不敢擔當。”

“我在宮中煩悶的很,如果以後我常來找姐姐說話,姐姐不會介意吧?”雪艾說的溫雅有禮。

麗姬羞的面紅耳赤:“哪會呢,不過……妾恐怕外人免不了閒言碎語,汙了殿下名聲。”

雪艾笑道:“姐姐多慮了!”

麗姬嘆道:“深宮內謹言慎語,危機四伏,殿下的處境實在令人擔憂。”

雪艾雙眉微皺,心有所思,麗姬說道:“妾奉勸一句,殿下一定要小心提防王后,那女人心腸歹毒,她如今又是王后,母以子為貴,她怎會甘心把儲君的位置讓給殿下,而不是她自己的兒子?”

雪艾點頭道:“這我早已想到了,你當我真的願意做這儲君,爭這王位嗎?”

麗姬闇然道:“安後詭計多端,大凡跟她爭寵的妃子都是死的死,瘋的瘋,殿下可知大王那麼多的后妃,為什麼只有你和丹兩位王子麼?”她本來清秀的臉突然間變的扭曲,眼睛裡盈滿淚水,她把自己的唇咬的鮮血淋淋,那張臉,那是怎樣的一種痛恨,恨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