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鷙,你又想怎樣?!”
“餵你喝水嘍,不能把你渴死餓死啊,你若死了,誰還陪我玩?”納蘭鷙面無表情的起身而去。
“納蘭鷙,你這個瘋子!你……”雪艾驚悚的目光定格在那隻漆黑的大水缸之上,那口大缸裡被注入了多半滿的冷水,大缸之上支起高高的木架,上邊縛著繩索鐵鏈,兩名凶神惡煞般的大漢侍立於水缸兩側,其中一人稟道:“二當家的,水都準備好了!”
納蘭鷙點頭道:“噢,可以開始了。”他伸手,拉起雪艾的胳膊,被鞭笞的傷口在他大力的拉扯下再次撕裂,鮮血汩汩湧溢,忍著鑽心的疼他試圖著掙脫他的鉗制,納蘭鷙倏然間伸指點向他的頸窩,雪艾彷彿被釘住了一般,再也動彈不得半分,那兩個漢子隨即走了過來扛起雪艾,將他頭朝下腳朝上高高吊掛在那口水缸之上,另一個漢子手中拽著繩索的另一端,納蘭鷙一聲令下,那漢子手上一鬆,雪艾整個人便被浸入水缸之中,冰冷刺骨的水嗆滿了鼻腔,幸好納蘭鷙命人又及時把他提了上來,雪艾一經出水,立即破口大罵道:“納蘭鷙,你這畜生!你……”不等說完,再次被沉入水底,未及出口的話語,水面上泛起幾個水泡。
納蘭鷙冷冷的吩咐:“讓他在水底下多呆一會兒吧,滅滅他的火氣,等他喝飽了再提他上來。”
“是,二當家的!”
百無聊賴的坐回到椅子中,思索著下一步整治他的方案。長長的指甲仔細的剔著牙,剛吃的鹿肉塞在牙縫中說不出的難受,要是有一根牙籤就好了。唉?對了!靈光一閃,起身緩緩的走近水缸前,只見水面上浮出幾個氣泡,這小子,看來是吃不消了。於是急忙吩咐:“行了,快把他提上來吧,看一會兒真給整死了,我會心疼的!”
當再次被提出水面的時候,雪艾已是雙目緊閉,臉色變的鐵青,胸口鼓鼓的,探手鼻息,那漢子不禁慌道:“二當家的,這小子沒氣兒了!”
“不可能吧!這麼不禁泡啊!”納蘭鷙急命人將他放到地上,伸手在他胸口按壓了一番,雪艾張口吐出了幾口水,鼻腔中滲出一縷血絲,半晌後,那口氣兒才算緩了過來。悠悠的睜了睜眼睛,不知是因為冷,還是因為恐懼,此時他渾身抖的厲害,美若星子的瞳孔煥散的找不到焦聚,大顆大顆的淚珠便如斷線般撲簌簌滾落。
納蘭鷙心疼的把他抱起在自己懷中,伸手擦拭著他溼淋淋的頭髮和臉龐,柔聲道:“對不起了艾王子,險些把您給害了!浸在冷水裡這麼半天,是不是很冷哪?真是好可憐呀!”一邊說著,一邊抱緊了瑟瑟發抖的身體,轉頭向身邊兩個漢子嗔道:“你們好不看事兒!還不趕緊拿只蠟炬來給殿下烤烤暖?”
兩人聞言,立即捧上一隻成人手臂般粗細的大蜡炬遞給納蘭鷙。悠悠火光忽明忽暗,納蘭鷙將燭火湊近到雪艾面前,咧嘴一笑:“你的身體抖的好厲害哦,我的心也要碎了,來,我給殿下烤烤暖啊。”
忽然感到懷中的身體越發抖的厲害,牙齒一個勁兒打著冷戰,納蘭鷙手舉跳躍不安的燭火,明滅的燭火後是那張妖異而邪笑的臉。
雪艾感到死亡正在向自己逼近,他掙扎著試圖逃避,耳邊忽然響起魔鬼陰鬱的笑聲:“你逃不了的,殿下!我來給殿下暖暖身子啊,呵呵呵……”
一連串刺耳的笑聲中,他伸手把雪艾牢牢的按倒在地,大蜡炬舉至雪艾身體上方,優雅的反腕間,沸騰滾燙的蠟油如涓涓細流般傾瀉直下,毫不吝嗇的全部灌入到那皮開肉綻的傷口……
直到一切歸於寧靜,汙濁的空氣,噼噼啪啪的火把燃燒之聲,彷彿是十八層地獄永不熄滅的烈焰,強烈的火光照映著地板上那個奄奄一息的男子。
渙散的瞳孔是一種另類的美惑,溼答答的長髮遮掩住那張近乎完美的臉,他靜靜的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萬萬也沒有想到,自己會突遭如此橫禍!雙兒,你在哪兒啊?今生今世,我還能見到你嗎……
恍忽中,納蘭鷙柔光閃爍的雙眼突然出現在面前。那雙眼睛為什麼會是如此動盪不安,忽近忽遠,若即若離,是真實,還是虛幻……雪艾緊閉起雙眼,卻依然無法躲避那恐怖的目光,那雙眼睛飄搖在面前,如狼似狐,帶著難以預知的兇險,頭好痛啊,頭暈目眩,頭痛欲裂。
然後,他聽到了納蘭鷙的聲音,若即若離的聲音在耳畔迴盪:“現在還冷麼?”
他的聲音對於雪艾來說簡直就是一場惡夢,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會帶來一次毀滅性的災難。
“現在不那麼冷了吧!”柔音似水,卻讓人感到窒息的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