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發現進來的人在他旁邊跪了下來,沒發現這個人居然還是熟人。
顏益樊略有些陰狠的那句“七兒,大哥為你報仇”突然爬上了顏如七的心頭。白襄塵,今日就跟著大哥到前線了吧。顏如七真的不是個同情心過剩的人,但他一想到白暮雲此刻的作為可能正是為了白襄塵祈福,突然就有了那麼一點點的藍調情緒。
就在顏如七還陷在自己的想象中時,白暮雲突然拜了下去,頭磕在地上,很乾脆的響聲,嚇得顏如七不由自主的一顫。
而這一刻,更意外的事情在顏如七面前上演了。
白暮雲像是著了魔般當自己腦門是石頭,一下又一下極有規律和節奏的磕下去,每次必有響聲,而每次的響聲幾乎分毫不差。顏如七呆了許久,終於看到那地面上豔紅的一抹,不知是什麼。
事隔多年之後,顏如七也想不清當時的自己到底出於什麼心態,什麼目的,又或是陷入了一種什麼樣詭異的情緒中才做出了那麼唐突的意外的完全預料不到的舉動——他伸出手,一掌蓋住那紅豔,乾澀的說:“夠了。”
話說完,白暮雲動作一滯,顏如七也是嚇了一跳。心中暗罵了句該死,人磕人的頭,幹他一毛錢屁事?磕破了腦袋那也是人心甘情願,他這麼一擋算是什麼事?阻止人禮佛?不讓人祈福?這居心,怎麼一個比一個驚悚?
顏如七訕訕的收回手,卻連一個掩飾的打圓場的話也找不出來。因為白暮雲維持著頭要磕下去的姿勢,許久沒有說話。
周圍靜得讓人想抓狂,而白暮雲最終又磕了下去,再起來,再磕下去,似乎剛才那隻手,那兩個字,都不曾出現在這個過程中。
數不清白暮雲磕了多少下,只是最後一下,白暮雲的腦門挨著地,沒有起來。
木魚敲擊的聲音和僧人吟唱的聲音從遙遠的天邊傳來,顏如七一手中掛著一堆竹簡子,另一手挖著拳頭,拳中黏黏的難受。他已經忘了該誠心的拜佛許願。
顏如七於是發現,這個慣常以溫和儒雅裝飾著自己的男人,其實有一顆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