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分兩頭。顏如七出宮的日子實在是巧。卻說前兩日宮青離趕到了嘉興,正愁怎麼找顏如七,今日便得神秘人相助,又見飛刀傳書,寫了一條街的名字,後面還有個鋪子的名字,那鋪子正好位於月半樓對面。
一接到訊息,宮青離便著急忙慌趕了過去,一到地方便衝進鋪子裡,把那掌櫃的嚇得夠嗆。那是個賣布的鋪子,宮青離前翻後翻就差沒把牆拆了來翻。又仔細問過,確實沒人見過顏如七,便又失落地走了出來。那女掌櫃的躲在櫃檯後面嘀咕道:“怎麼有這麼彪悍的男人,定不是我嘉國的人。”
顏如七正心滿意得地出了樓,偶一抬頭,臉上的笑容便僵住。
敏感的宮青離感受到不尋常的視線,正要惡狠狠瞪回去,一轉眼,也是一愣,整個面容如春融的冰般舒展開來,大步向前,叫了聲:“七!”
顏如七的心被狠狠吊起來,說不清這一刻是高興還是害怕,一個反應失調,竟是拔腿就跑。那門口的四個女護衛看清了形勢,兩個喊道:“公子先走!”與宮青離纏鬥起來,兩個急忙跟緊顏如七打掩護,以為她們的九皇子遇到了仇家,心中的烈火便騰騰燃燒。
宮青離輕功厲害不代表功夫厲害,不過功夫不厲害不代表沒辦法治這兩人。他手一翻,致命毒藥就要出手,又想到這兩人之前的喊話,手迅速一收。換成了**。兩人應聲倒地,頭磕在地上,砰地一聲,看得月半樓門口的女人嘖嘖稱奇,道了句罪過,卻沒見她伸出援手。
所以說月半樓的規矩向來古怪,不是熟客,它才不管你生死。倒是布莊老闆好心出門喊道:“打人啦!殺人啦!”分貝之高,堪稱一絕。對面再旁邊街道巡邏的兵衛迅速趕來,也只來得及處理地上昏迷不醒的宮內皇衛。
顏如七三腳貓的輕功哪裡比得過宮青離?不一會兒另外兩個護衛也與宮青離顫抖起來。宮青離故技重施,放倒一片。再追上已過轉角的顏如七,押在牆上,一手抓著他的兩手腕制在身後,一手抓著他的下巴,低喊道:“你跑什麼!”
顏如七詫異得說不出話來。
乖乖,這是誰?這是宮青離!宮青離是誰?是個大木頭!大木頭怎麼會抓住他的手,抵住他的腳,喊出這麼有氣勢這麼非木頭的話來?那一瞬之間,顏如七覺得宮青離是不是也玩了一把穿越,被誰誰誰給掉包了。
宮青離可不管這些。找不見顏如七的時候,他心裡難受得要命,如今找見了,卻像是更難受了。若他沒有遇見顏如七,他一輩子也不會懂得情愛;若他沒有出山谷,他一輩子也想不起自己的身世。他知道這世間如果的事總是那麼無奈。他已經等待得太長,退讓得太苦。若顏如七不跑,暫且還激發不了宮青離心中強烈的情感,這回他跑了,宮青離便覺得若不做點什麼,自己的心都要生生被人挖出去般疼痛。
於是,忍不住摟緊了顏如七,唇壓下去,壓在他想念已久的唇上,摩挲,啃噬,進攻,沒有半點的猶豫,也沒有卑微和哀求。
顏如七被嚇住了,當他赫然醒悟過來宮青離的行為不當時,手腳已經被嚴嚴實實控制住,無法動彈。萬般無賴之下,顏如七隻能在嘴巴上動功夫,狠狠咬下去,肯定見了血。
卻沒想到,鮮血向來容易刺激男人的野性。宮青離全不顧唇舌上的傷,狠狠碾磨對方的唇,直道對方嗚嗚聲漸弱。要喘不過氣來的時候才肯放開。
顏如七無力地大口呼吸,一抬頭,張口要罵,卻在看見宮青離眼角的淚痕時說不出話來。
宮青離將顏如七壓在牆上,猛地抬頭,將眼眶中溼潤的霧氣逼進去,又低頭,伸出拇指擦了擦顏如七的唇,額頭抵在顏如七的額頭上,喃喃道:“為什麼是他,為什麼不是我?”低啞的聲音帶著濃濃的痛苦。
這個問題該怎麼解釋?這種問題又怎麼是能解釋得清的。
顏如七讓自己紛亂的頭腦冷靜下來,“你先放開我,我們好好說。”
宮青離自己笑了,彷彿覺得這句話很好笑,笑得顏如七有些著惱。
“顏如七,你別把我再當成個傻子。那天你為什麼那般傷我我自然清楚,可是你可能不太瞭解我的決心。”稍稍退開,摸了摸他的臉,“怎麼辦?雖然比起他,我確實不夠強大,可我不能放手。這裡……”拳頭比了比自己的心口,“痛。”即便知了世事,宮青離的固執從未變過。
最後一個字說出口,顏如七覺得自己的心似乎也痛起來。
一個人的心可以承受多少情感?一個人的心可以裝下多少有情人?如果說愛情是因為有選擇才顯得珍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