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走給我聽,這說明他很可能留有埋伏。”
“你想得過多了。”小桃顯得很急切,“難得抓住太子把柄,若再猶豫,楊勇把禳壇轉移,豈不功虧一簣,趕快進宮向娘娘報信吧。”
“我偷聽時踏落房瓦,一定引起了懷疑,唐令則才來試探。現在出去,怕是自投羅網。”
“那你怎麼辦?膽怯了?就不報信了?”
“當然不能放過這天賜良機,不過要做到萬無一失。”姬威又思索片刻,“有了,你這樣辦……”
小桃聽後不以為然,“這可是多此一舉,不過既然你要行此調虎離山計,我就配合一下。”
隱身在花叢中的更夫,目不轉睛地盯著姬威房門,不一時眼睛便發酸了。這活兒單調,又不能發出聲響,真比關監牢還難耐。不知不覺上下眼皮直打架,迷迷糊糊要睡著。朦朧中,聽到姬威房門“吱扭”一聲,強撐著支開眼皮,看見一個人影推開屋門探出上半身來。月光淺淡,照見那人正是姬威,穿著打扮與白日裡一絲不差。更夫趕緊揉揉眼睛,心說險些誤事。只見那人影一閃出門,鹿行鶴步拐向東邊甬道,更夫悄悄跟在後面。那人影轉到後門,可能是見巡夜人往來不斷,又轉到前門,在府中兜了一圈,重又返回房中,便再無動靜了。
雞啼捲去夜幕,朝霞融化晨星,太子府迎來了又一個黎明。一個不平常的驚天動地的黎明。唐令則一夜睡不安枕,他不放心對姬威的監視,早起草草梳洗一下,就來到姬威門前。此刻更夫正困得前仰後合,他一見不禁勃然大怒:“你竟敢偷懶貪睡,誤我大事,要爾狗命!”
“大人息怒,小的一夜不曾閤眼,是克盡職守的。”
“難道姬威毫無動靜?”
“他三更前後出去轉悠了一圈,然後再未出屋門半步。”更夫又解釋說,“他好像想混出府門,見到巡夜人不斷,難以如願,就又回房了。”
唐令則臉上現出得意的微笑:“我早就料定是他,若不預加防範,他就去邀功請賞了。”
“大人的話小的不明白。”
“你當然不懂。”唐令則轉身欲走,又覺不放心,更夫會不會打瞌睡?姬威有沒有溜走?他決定要弄個明白,走過去伸手叩門。
任憑唐令則把房門擂得山響,但屋內就是不應聲。他不覺更起疑心:“莫非人早溜走?”
更夫怯生生回答:“不會呀,我眼巴巴盯著,肯定還在。”
唐令則已是心慌,全力踹開房門,闖進室內,使他意外的是,姬威面部向內和衣而臥,猶在床上酣睡。
更夫高懸的心放下來:“如何,小的所說不差吧?”
但唐令則又起疑心,天已大亮,姬威何故能如此沉睡不醒?醉酒還是服藥了?不行,還要弄個明白。他走近床前:“姬兄,紅日高懸,該起床了。”
姬威一動不動,也不應聲。
唐令則慌了,莫非人已死去?用手推搖:“醒醒,姬兄,醒醒。”
姬威仍無反應。
唐令則用力猛地把姬威搬過來:“姬兄!”不禁令他大吃一驚。面對的竟是身穿姬威服飾的小桃。
更夫見狀驚呆:“怎麼是你?”
小桃坐起,對唐令則報以冷笑。
“說!姬威在哪裡?”唐令則已是氣極,“你為何如此打扮?”
小桃一言不發。
唐令則揪住小桃衣領,惡狠狠地吼:“快從實招來,姬威是否出了太子府?”
小桃咬定牙關不開口。
唐令則預感到形勢不妙,猜測是小桃用調虎離山計引走更夫,姬威十有八九已去報信,不由心如火燒。他氣急敗壞,狠狠扇起小桃耳光:“賤婢!你與姬威串通一氣,要壞了殿下大事,你就休想活命。若想求生,就快從實招來。”
小桃的嘴角,流出一道血的小溪,像條豔紅的蟲兒在蠕動。雙眼金星四射,但她鋼牙咬緊就是不開口。
潛意識使唐令則感到,危險正一步步逼近,他顧不得再審小桃,交待更夫說:“你與我嚴刑拷問,有了口供速報。狠狠打,不要手軟,直到她說出來為止。我去去就來。”
唐令則如風似火跑上百尺樓,站在楊勇臥室門前又犯了猶豫。紅日臨窗,但窗簾仍擋得嚴嚴實實,顯然太子仍在夢鄉。此時叫醒太子,是註定要討沒趣的。可是,萬一姬威已去報信呢?他不敢再想下去了,感到不能再稍有耽擱,便擂鼓般敲響屋門。
楊勇從睡夢中驚醒,掙脫雲妃懷抱,坐起怒衝衝問:“何人如此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