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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高大人,你總不能讓我徒勞往返吧。”姬威口氣又嚴峻起來。

高俊長嘆一聲,展開奏摺,提起了硃筆,平生第一次違心地做一件不願做的事情。

十數盞麻油燈把楊廣的臥室照得亮如白晝,案上置放著地方官孝敬的珍物古玩。看著楊廣笑眯眯欣欣然賞視的樣子,宇文述忍不住問:“千歲,這些禮物打算如何處置?”

“當然是笑而納之。”楊廣不假思索,“你找匠人打幾隻木箱,把禮物裝好,待本王凱旋班師之日帶回長安。”

“卑職想應立即送回京城。”宇文述鄭重建議。

楊廣想了想:“也好,行軍作戰攜帶著諸多不便。”

“千歲領會錯了下官的用意。”宇文述點明,“這些珍稀寶物,當貢獻於萬歲駕前。”

“什麼!”楊廣回過身,直瞪瞪看著宇文述,“你讓我把這些拱手送與父皇?”

“正是。”

“胡說。”楊廣顯然很不情願,“且不說我尚未溫手,何況父皇並不知我受禮,不需主動討好。”

“王爺千歲,人道是,朝中有人好做官哪。”

楊廣猛醒,不由深思。

宇文述又說:“防人之心不可無,千歲遠離京師,須防太子趁機進讒言。”

楊廣打定主意,讓手下傳來王義吩咐道:“你立即打點起程,將這些珍寶押送京城。”

宇文述接話:“貢奉於萬歲。”

“不。全都呈獻與皇后娘娘。”

宇文述怔了片刻,隨即恍然大悟:“卑職明白了,千歲高見。”

“你明白何來?”

“萬歲一向崇尚節儉,貿然進貢,恐適得其反。而娘娘則不然,正可投其所好。”

“宇文先生知我心矣。”楊廣稱讚後又說,“關鍵一點是,母后如今仍能左右父皇。只要母后為我做主,就不怕楊勇說三道四。”

“有理。”宇文述問,“這前線戰況也需王義奏聞。”

“王義奏明母后即可,父皇處呢?”楊廣思索一下,“我要親筆寫道表章。”說罷提筆,認真寫起奏章來。

七天後的長安,獨孤後在寢宮興致勃勃地欣賞著王義送來的珍寶古玩。五光十色的禮品擺滿了條案,獨孤後一邊愛不釋手地撫摩一邊不住地稱讚:“都很好,阿摩是個孝順兒子。”

王義趕緊代為表白:“千歲讓小人奏知娘娘,待到建康攻克,一定把逆陳後宮中的國寶,多選上乘孝敬娘娘。”

“好,阿摩就是知道我的心。”

當值太監來報:“啟稟娘娘,總管劉公公有緊急事求見。”

“傳。”

劉安進殿跪拜。獨孤後問:“這大晌午頭的,什麼大不了的事?”

“娘娘,奴婢不敢耽擱。萬歲要撤晉王的平陳元帥,改派太子出任。”

“有這種事!”獨孤後慍怒上臉,“萬歲為何突然變卦?難道晉王有什麼過失?”

“是高俊有表章來,奏稱晉王按兵不動,畏縮不前,懷有異志。還說晉王整日只知收受地方官賄賂,中飽私囊。”

王義忍不住從後殿奔出:“高俊胡說,晉王千歲不盲目出兵,是為麻痺逆陳,摸清敵情,再決定進取。”

獨孤後沒有責怪王義:“你們無需驚慌,我自有道理。”也不再多說,移步就走。

武德殿內,文帝正向太子面授機宜,二人見獨孤後來到,不由自主全都站起。

楊勇搶上一步跪倒:“兒臣拜迎母后。”

楊堅敷衍地打個招呼:“愛妃,你如何來了?”

“怎麼,你們要換平陳元帥,這等軍國大事,我還不該來看看?”獨孤後徑自正中坐下。

楊堅心中老大不喜,但不得不假意說:“此事只是議論,正要請愛妃商量。”

楊勇被幹在一旁,跪在那裡,獨孤後不發話不敢起身,心說,今天的事只怕難纏了,但願父皇能頂住。

獨孤後怒視楊勇挖苦說:“見地伐,你是不是高興得太早了!”

楊勇低著頭:“兒臣不知母后此話何意?”

“裝什麼糊塗!”獨孤後白了楊堅一眼,“一唱一和,這戲就那麼好唱嗎?”

楊堅恨恨地對兒子發洩:“你平身回話。”

楊勇站起,仍舊低著頭:“母后,兒臣奉父皇之召而來,剛剛叩見,並未言及國事。”

“便直說何妨。”楊堅見兒子自顧開脫,恨其無能,搶過話來,“高俊有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