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快快離開這裡,以防不測。”
文帝、獨孤後顧不上多說,跟隨劉安拔步急行。
百尺樓上,楊勇見帝、後匆匆離開,猛然醒悟,意識到自己適才言語失當,跳著腳急呼:“父皇、母后,你們回來,兒臣受不了啦!當面請罪,饒了兒吧。”
此刻,帝、後那裡不聽他這些,轉眼出了園門,上了車輦。喘息方定,劉安呈上羽箭:“萬歲、娘娘,楊勇欲用此箭行刺。”
“孽障!畜牲!”文帝跳腳大罵。
獨孤後接過羽箭一折兩段:“萬歲,如此不肖之子,還留他何用,傳旨梟首吧。”
“見地伐端的罪該萬死!”文帝怒不可遏。
“就請萬歲傳旨。”獨孤後催促。
事到臨頭,文帝又復猶豫:“愛卿,端的說殺就殺?他畢竟是你我的骨肉呀。”
“萬歲,見地伐已喪天良,饒恕不得。”
文帝又思忖許久:“咳!如今他已生不如死,傳旨姬威,將百尺樓門窗封死,嚴加監管,不許楊勇出樓門一步,有病不予醫治,聽任其死。”
“萬歲,逆子放箭行兇,緣何還手下留情?”
“愛卿,如此看押,想來他也活不多久,何苦定要砍頭?”文帝吩咐一聲,“起駕。”
車輦啟動,碾軋著枯黃的落葉和悽悽衰草,沉重地緩緩向前。
楊廣悶坐在書房中,翻開的書本懶散地丟在一旁。楊勇又一次從地獄逃脫,使他心緒不佳。
王義躡手躡腳進房,用銅箸撥撥炭火,加了幾塊木炭,意味深長地說:“殿下,死灰尚能復燃,斬草不除根,等於放虎歸山。楊勇不死,後患無窮啊!”
楊廣不耐煩地說:“就你明白!”
王義提醒:“娘娘患病臥床不起,殿下更應有危機感,不借助娘娘力量,楊勇更難除掉,趁娘娘健在,當抓緊行事。”
“母后病重,本宮怎能再給增添煩惱。”楊廣起身,整理一下衣冠,該去為母后請安了。“
由於是冬季,皇宮內也顯冷清。看不見花間漫步、亭閣徜徉的宮娥、太監,人們大都蟄居室內守著火盆消磨時光。楊廣領王義沿迴廊曲徑直奔永寧宮。獨孤後病倒後,為宜於靜養,便遷入了永寧宮,而文帝仍在仁壽宮起居。楊廣途經紫宸殿,一陣悅耳的琴音貫入耳中。琴音婉轉纏綿,忽而如風捲簾籠,忽而似泉水叮咚,轉瞬又像彩雲追月,繼而又奏出海棠夜雨的意境。楊廣不覺止步諦聽,漸漸身不由己移步過去。但見紫宸殿內,兩名宮女一位凝神撫琴,一位妙舞紅氈。此刻,楊廣的注意力自然由雙耳移到雙眼。殿內那兩名宮女,真如牡丹、玫瑰爭妍鬥豔,粉、黃衣裝,交相輝映。楊廣幾乎看呆,父皇宮中粉黛不多,卻有這樣兩位閉月羞花的美人,真是沙裡藏金,明珠待現哪!
王義見主人一副貪饞之態,提醒道:“殿下,該去娘娘處問安了。”
“不急。”楊廣也不回頭,惟恐少看一眼。
“崩”的一聲,琴絃斷了一根,撫琴的粉衣宮女蛾眉微皺:“何人偷聽?”
楊廣應聲走進:“是本宮。”
二宮人一見,驚怔片刻,上前跪倒參拜:“與殿下叩頭,千歲千千歲。”
“免禮。”楊廣此刻就不管是否有失身份了,上前相攙。
二宮人後退兩步,粉面低垂。
楊廣滿面笑容:“適才撫琴的是哪位?真個高山流水雅韻清音。”
粉衣女答曰:“奴婢不知殿下駕臨,有汙尊耳,惶恐之至。”
“琴音精湛,不必過謙。”楊廣又問黃衣女,“那飛旋妙舞、俯仰自如的就是你了。”
黃衣女把頭更低下一些:“不敢言舞,狼奔豚突而已,讓殿下見笑。”
楊廣又幹笑幾聲:“本宮是見過世面的,觀你二人琴音舞姿,分明來自江南。且報上名姓居家,看本宮所斷如何?”
粉衣女遲疑一下,還是說了:“奴婢建康陳如水。”
黃衣女回奏道:“奴婢丹陽蔡若玉。”
“啊,是你們!”楊廣現出驚喜之態。也難怪他驚喜,久聞宮中有陳、蔡二女,美若天仙,為此父皇、母后還鬧了一場。不想今日有緣得見,而見面更比傳言強勝十分。他想,何不把完整女媚入東宮供己享用。便說:“觀你二人懂音律善歌舞,何不到我東宮,管保有出頭之日。”
陳、蔡二女對於獨孤後的淫威,至今仍心有餘悸,巴不得逃出她的陰影,幾乎同聲應允:“願供太子驅使。”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