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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諒走了,密室中的金寶也全運走了,整個宮殿顯得空蕩蕩,格外冷清淒涼。以往嫌老太監年邁,眼下老太監也沒了,只有兩個聾啞宮女還在。她們十呼九不應,偶爾一次看見獨孤後召喚,也弄不明白這國母的手勢,使獨孤後哭笑不得。劉安根本不沾邊了,只像門神一樣守在宮門口,禁止一切人入內,獨孤後完全與外界隔絕了。她清楚,這是因為自己找了萬歲與楊諒後,楊廣採取的報復措施。恨楊廣這個次子嗎?回想一下自己走過的道路,又能怪誰呢?室內靜極了,彷彿是無人的世界。獨孤後腦海里在開鍋似的翻騰,辛辛苦苦,勞碌一生,多少驚恐,多少磨難,協助楊堅,奪取江山,身為國母,執掌後宮,頤指氣使,干預朝政,無限貪婪地積聚財物,而如今還不是一切皆空。都說人生是場夢,但人人又都沉迷夢中不能自拔,直到死時大夢方醒,難道自己的夢也做到頭了?

“嚓嚓嚓”,一陣遲緩凝重的腳步聲傳來。神思恍惚的獨孤後睜開鳳目,卻是楊諒站在床前。她又揉揉雙眼:“諒兒,這該不是在夢中?”

“母后,是兒臣。”

獨孤後這才發覺,楊諒滿臉沮喪相:“你這是怎麼了?”

“兒臣無能,母后賞賜的金寶,盡數為楊廣攔截。”

“他大膽!”獨孤後氣往上湧,“你,你太無能了。”

“母后,楊廣好鬥兒臣不懼,父皇難搪啊。”楊諒把經過講了。

獨孤後一聽火氣更旺,全身發抖:“原來他父子合謀聯手,此事我決不善罷干休!”

楊諒近前安撫:“母后息怒,鳳體為重,且記下這筆帳,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待母后康復,看他們誰敢說個不字。”

“不,我現在就要與他們算帳。”獨孤後勉強坐起,“他們以為我是瀕死之人,已奈何他們不得,今天,非要讓他們看看我的厲害。諒兒,備車。”

“母后,您病成這樣,還是不動為好。”

“混帳!”獨孤後明白,若非楊諒在場,她讓何人派車?“速去準備。”

“兒臣遵命。”楊諒只得出殿去安排。

劉安迎過來:“千歲,龍鳳輦業已壞損,未及修復,不能乘坐。”

楊諒也不理睬他,讓親隨找到,果然一輪在地,車身支離破碎。其實這是劉安故意所為。楊諒轉身問劉安:“車輦壞到這般模樣,為何不修?”

劉安淡淡一笑:“一則匠人不便,二則娘娘病成那個樣子,難以乘車,修亦無益。”

“可如今娘娘要坐。”

“坐不得又如之奈何。”劉安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你,立即將車輦修好。”

“千歲,這可不是吹口氣的事,要找匠人,要備材料,沒有三五日,七八天,那是辦不到的。”

楊諒儘量壓住火氣,想了想,命親隨將車輪安好,清清塵土,吩咐親隨:“運回漢王府抓緊修好。”他回頭見劉安跟在身後監視,惡狠狠地說:“姓劉的,你不要太狗仗人勢,萬歲春秋鼎盛,日後由誰繼承皇位還說不準呢,放明白些,也留一條後路。”

劉安報以冷笑:“多承指教。”

楊諒本想進內殿將情況告知獨孤後,又一想母后性情暴烈,車輦一時半會兒難以修復,說不定又怎樣發火。便對劉安說:“你稟報娘娘千歲,待車輦修好即刻送到。”

“好說,好說。”劉安不冷不熱的樣子,不緊不慢地應答。

楊諒心中發狠,有朝一日定與這閹豎算總帳。

劉安待楊諒一走,又仰靠在樹蔭內的太師椅內納涼去了。他閉目養神,漸漸迷糊睡著。正打盹之際,宮女喚他:“總管,有人要見娘娘。”

“不準見。”劉安眼也不睜,一口回絕。

“這人是娘娘至親,不好拒之門外。”宮女提醒。

“無論什麼人物,一律不許入內。”劉安身也不動。

“劉公公,話可不能說絕呀。”伴隨一個男人甕聲甕氣的說話聲,一隻手揪住了劉安的脖領子。

“什麼人如此大膽!”劉安騰地站起。

“是在下。”來人鬆開手,躬身一禮。

劉安注目打量,見來人四旬左右年紀,豹頭環眼,滿臉兇相,先有幾分不喜。待仔細一看,認出此人確實非同尋常,乃是當今國母獨孤皇后的同父異母弟弟獨孤陀。因他來過幾次,所以劉安認得。鑑於他的身份,口氣不得不緩和些,但仍帶揶揄之意:“原來是獨孤大人,想必是又缺錢花了,來打娘娘的秋風。”獨孤陀在都督府做一名八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