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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魏根生來到雍城縣縣衙,擂鼓鳴冤。縣太爺升堂,衙役分列兩班,師爺站立左側,只聽一聲傳喚,魏根生隨著衙役威武的恫嚇聲,大步流星走進來,遞上狀紙,然後跪在階下。

“你是何人?”

“綏德鄉富山屯魏根生。”

“狀告何人?”

“綏德鄉鄉長周仁保。”

“狀告何事?”

“周仁保藉口為皇上選宮女,強行霸佔小民的妻子。”

“有何證據?”

“小民妻子何大菊,就在周仁保的府上,被強迫做了五姨太,狀子寫的清清楚楚。”

“魏根生,你聽著,如果狀告不實,是要承擔誣告罪的。此案還需調查,並屆時傳周仁保當庭對質,因此暫候審理。退堂。”

“威武——”

魏根生走出了衙門,心裡暗暗思量,誰說衙門門口朝南開,有理無錢別進來。今天的狀子遞得多痛快,縣太爺也答應立案調查,還傳周仁保當庭對質,真是遇見了青天大老爺。不願人們常說,閻王好見,小鬼難搪。魏根生這麼一想,心裡輕鬆了許多,在城裡轉游了幾圈,找了一家價格便宜的旅店住下來,滿懷信心的等待訊息。

周仁保得知魏根生去了縣衙告狀,嘲笑這傻小子碟子扎猛子——不知深淺。就憑他和日本人的關係,一個窮獵戶想要告倒他,痴心妄想。他太清楚了,這個偽縣長斷案,不管是非曲直,只看日本參事官的臉色行事,然後才認錢不認理,認錢不認人。雖然他和縣太爺的莫逆之交是銀子喂出來的,和日本參事官的鐵桿兒交情,也是拿老祖宗留下的玩意兒換來的。可私藏皇宮候選宮女的罪行一旦暴露,誰也保不住他的腦袋,所以,不敢掉以輕心。周仁保思慮再三,不得不捨出孩子套住狼。於是,他把費盡心機得來,又視若至寶的名畫《獨釣寒江雪》,偷偷送給了日本參事官,又拿了銀子打點了偽縣長,甭說一個搶男霸女案,就是一樁殺人案,也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魏根生等了幾天,一點動靜都沒有,再去縣衙詢問,偽縣長避而不見,警署的答覆正在查案,要耐心的等待。就這麼一拖再拖,拖得魏根生精疲力盡,拖得告狀的銀子花光,只能上山打柴換點錢,有了錢再打官司,整整一年過去,仍然見不著縣太爺,警署的搪瓷仍然是等待。馬上臨年傍近,魏根生無法再抱希望,忍無可忍,再次擂鼓鳴冤,結果被衙役趕了出來。這時候,魏根生才徹底的醒悟,天下烏鴉一般黑。他十分沮喪,準備回到富山屯看看,再湊點盤纏,然後進京告御狀。可是回到家,母親因憂憤過度離開了人世,正應了福不雙至,禍不單行的古話。突如其來的變故,徹底擊垮了這個硬漢,他悲憤交加,非常絕望,只有心中復仇的烈火,在熊熊燃燒。他悄無聲息的走了,連何老爹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裡,不久傳來訊息,活閻王周仁保,在回府的路上,被不知從哪兒飛來的冷箭射死,當地百姓無不拍手稱快。何老爹知道,這是魏根生乾的,還特意到根生爹媽的墳上禱告一番。

魏根生殺了活閻王周仁保,無處藏身,只好投奔綏德一帶大土匪孫二麻子。不久孫二麻子被日本人招安,由於魏根生害怕暴漏了身份,更因為痛恨日本鬼子,改道投奔了八路軍,就在這天晚上,他偷偷摸回家,和被周家攆回來的何大菊生死約會,生死別離。

魏根生參加了八路軍,成為四野*屬下騎兵獨立連的騎兵。在幾次打日本鬼子的戰鬥中,他英勇善戰,功勳卓著,被破格提升為排長。

在綏德抗擊日本鬼子的前線,騎兵獨立連首當其衝,發揮了平原作戰的機動性,使敵人聞風喪膽。想起那數不清的戰鬥,最令魏根生難忘的是綏德阻擊戰。那是日本鬼子掃蕩最猖狂的一年秋天,正在綏德幫助老鄉搶收糧食,堅壁清野的八路軍,獲悉日本鬼子的一個騎兵聯隊,準備前來偷襲,魏根生接到命令,帶領一個排的騎兵,迎頭阻擊。

俗話說,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在敵我雙方力量懸殊的情況下,魏根生和戰友們,以一當十,威猛無比,和敵人展開了肉搏戰。戰鬥打得異常激烈,艱苦卓絕,魏根生身受七處刀傷,猶如血人,仍然左衝右闖,如入無人之境。有的戰士被砍掉一臂,血如泉湧,卻躍上敵人的馬背,單臂勒住敵人的脖子,摔倒馬下,和敵人同歸於盡。有的戰士腸子被捅了出來,拽下帽子堵上,繼續殺敵。正是這種不怕死的大無畏精神,徹底地擊垮了日本鬼子的意志,他們無法面對一個個血人通紅的眼睛,更害怕大刀揮舞的呼嘯聲,甚至以為天兵天將下凡,不可戰勝,嚇得屁滾尿流,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