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就會變成應該。徐宴垂下眼簾,嘴角漸漸抿直了。
徐乘風仰頭看看父親,又蹙著小眉頭看看母親。別看他年紀小,這話還是聽懂了。不過聽懂歸聽懂,他對此沒多大感覺。
徐宴一聲不吭地跨出門。
方才打眼一看,就覺得這人很高。這會兒看就更高了,至少有一米八五。不過看他靠近,蘇博士這滅絕師太下意識往旁邊一躲,不想碰到他。
徐宴腳步一頓,擦著蘇毓便往院子裡去。
見他真去收拾,蘇毓哼了一聲,撿起揹簍裡一包藥轉頭去灶下。灶上有火,估計是見蘇毓太久沒回,孩子餓了,徐宴做了些吃食,父子倆隨意填了肚子。蘇毓肚子餓,但看了一眼灶上的吃食,她比較想吃葷。既然父子吃過了,那她一會兒自己炒雞蛋吃。
拿出個吊罐,蘇毓端個小馬紮,先煎藥。
這藥煎起來也便宜,沒一會兒就煎好。聞了下味道,不算太難喝。蘇毓琢磨著要不然還是放兩塊糖,扭頭就看到徐宴抱著布匹和成衣立在門邊,翹著一邊眉梢看她。
蘇毓一僵,偏過臉,再轉過頭來,已是另一幅嘴臉。
徐宴:“……”
蘇毓表情哀慼:“今兒進鎮子,店家都那我當乞丐往外趕。也是,衣裳如此破爛,穿出去可不就是叫人笑話的麼?這不是想著,我一個婦道人家被人笑話不打緊,若連累宴哥兒和乘風也被人瞧不起,那才是罪過。唉,這個放我屋,往後出門穿。”
徐宴:“……”變了不是一星半點。
徐宴也沒說什麼,家中的銀錢本就是毓丫掙的,她用在自個兒身上無可厚非。他眼皮抽搐了一下,默默轉身,將布匹和成衣放到兩人的臥房去。
等開了毓丫的箱籠,看到裡頭的破爛衣裳,他就更沒多話了。
兩人的臥房相比徐宴的書房要簡陋許多。這一點徐宴也是今日才覺察出來的。他在屋中打量一圈,空蕩蕩的。除了幾個箱籠和床榻桌椅,什麼都沒有。仔細將衣裳料子放好,徐宴沉默地掀簾出來。蘇毓喝完藥正巧拎著揹簍進屋。徐家的屋不小,門卻不寬敞。
兩人正面對上,徐宴往後退一步。
蘇毓將揹簍拎到屋中,其實有點心虛。她穿來這些天將屋裡的破爛扔了不少。怕徐宴看出來,警惕地等他發問。徐宴顯然沒發現,他只留意到毓丫常年佝僂的腰直起來,瞧著人精氣神兒不同了。
窗外颳起了風,吹得窗稜一下一下震動。徐宴收回目光順手去關了窗,扭頭便出去了。
人一走,蘇毓才將揹簍裡的東西一件一件拿出來。
其實除了補藥,凍瘡膏,衣裳布匹和吃食,蘇毓還買了一方銅鏡。
女人沒有鏡子怎麼成?長在醜也得有!蘇毓理直氣壯地將銅鏡擺在了窗邊的架子上。
十兩銀子,外加從張彩月那兒訛來的二兩多錢,買了這些東西后,就剩一兩。不過沒關係,這三本書抄完,少不得也得十兩銀子進賬。
蘇毓收拾好東西,將要抄的書包好放箱子裡,拎著剩下的東西預備去熬個大骨湯。然而剛一抬頭,就看到徐乘風這小子蹙著小眉頭站在門邊兒,正巴著門框往裡看。
鑑於這小子昨天的舉動,他神情再是可愛討喜,蘇毓也無動於衷。
不搭理他,蘇毓鎖好箱子,越過他便往外走。
“你藏東西!”小屁孩兒不說話則以,一開口就讓人上火,“我看見了,你偷藏東西!”
蘇毓木著臉裝聽不見,腳步都沒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