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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潰退下來的殘部,他們人槍雖多,但人心惶惶,不堪一擊,我們此時正好打回去,以圖發展。”

陸炎道:“此時正是寒冬臘月,新年在即,這裡有吃有喝,何不過了年再走,也讓弟兄們得個痛快!”

白崇禧堅持道:“戰局瞬息萬變,時不待我,正好號召弟兄們,打回廣西境內過年!”

其實,白崇禧的心計,乃是怕在板壩久留,讓他的老同學劉瑞棠看出他這個僅有兩百餘名殘兵的“指揮官”的真實面目。再則,返回本省,籌措經費和補充兵員都較為方便,對各方情況也容易瞭解。至於對百色方面的情況,他的訊息是隔膜的,他之所以說百色已被粵軍攻佔、到達鴉口的自治軍是由百色潰退下來的,不過是為了鼓舞士氣所作的一種大膽預測而已。不過他斷定,劉日福對南寧方面的粵軍是全力以赴警戒的,派到西隆來的必是一小部。現時自己人槍雖少,但士氣旺盛,可用奇兵取勝。再者,按照兩省邊境上來往的慣例,他如此時回去,劉瑞棠將出於禮貌,必派兵相送,更何況他現在的身份己不是一般的軍官,而是得到孫中山總統、陳炯明總司令、省長馬君武所“倚重”的而又將對劉本人有好處的重要人物呢。白崇禧估計,劉瑞棠起碼會派一連兵送他進入西隆,這樣自己的實力就不會太單薄了。部署既定,他便派陳雄為代表,第二天到南籠去向劉瑞棠告別。果然,劉瑞棠派兵一營為白崇禧等送行。白崇禧即命陸炎製作一面大旗,上書“黔桂聯軍”,又自封為“黔桂聯軍總指揮”,並書寫佈告若干,以“黔桂聯軍總指揮”白崇禧的名義釋出命令,綏靖地方,著人預先潛入西隆境內,秘密張貼。一切準備就緒,白崇禧便率領他的“黔桂聯軍”,一路浩浩蕩蕩向桂境的西隆縣進發。當夜宿營於坡腳,對面即是奔騰咆哮的紅河,對河有自治軍把守,過了河便是桂境的西隆縣了。部隊宿營方定,連長張淦忽來見白崇禧,報告道:

“營長……”

白崇禧瞪了張淦一眼,示意他看插在司令部的那面“黔桂聯軍”的大旗,張淦忙改口道:

“報告總指揮,坡腳不可宿營,請即改換地方。”

“為什麼?”白崇禧問道。

“據我用羅盤觀測,坡腳之地,陰陽錯位,風水上屬於凶地,不宜於軍旅屯住,否則,必蹶上將軍。”張淦道。

白崇禧笑道:“‘羅盤’,坡腳乃是我入桂必經之地,渡河攻擊對岸之敵,地形也頗有利。風水上的事,如你有興趣,可將你的觀測告知本地鄉紳,使他們葬祖之時,謹慎考慮。但此事萬不可在軍中議論,以免蠱惑軍心,影響士氣!”

張淦見白崇禧不採納他的建議,遂怏怏而退。卻說坡腳居大山之中,傍紅河之岸,時值冬月,天空漆黑,不見星月。黃昏前飛過一陣牛毛細雨,更顯夜色濃重,寒風刺骨,白崇禧治軍嚴謹,常有夜出巡哨的習慣。這晚,雖嚴寒襲人,他仍照例起床巡哨。他帶著兩名護兵,悄悄出門,天空飄下的細雨,落在臉上,冰冰寒侵,使人分不清那到底是雨是雪。河對岸是敵軍的陣地,“叭叭”不時射來幾聲冷槍。

白崇禧忙令隨行護兵,熄滅手電筒,高一腳低一腳地摸黑巡哨。驀地,他聽到哨位上有人說話,似乎還有光洋發出叮噹的響聲,前面好象有座茅舍,窗戶眼裡透出微弱的黃光。白崇禧懷疑是士兵們在賭錢,即忙帶著護兵過去抓賭。不想天黑路滑,失足摔了一跤,他只覺得身體往下飛落,彷彿跌入萬丈深淵之中,然後重重一擊,只感到粉身碎骨,連叫喚一聲都來不及,便什麼也不知道了。待他醒來之時,只覺得下半身劇痛難耐,彷彿骨頭正被人用鐵錘一節一節敲斷似的,疼痛得渾身直冒冷汗,雖牙巴骨咬得格巴直響,但仍不得不發出痛楚的叫喚。

“總算醒過來了!”人們不由喘了一口氣。

白崇禧睜開眼睛看時,在幾支搖晃的燭光中,朦朧看見夏威、韋雲淞、陸炎和陳雄等人站在他的周圍,他的那副無邊眼鏡,已經摔壞了,也許是頭腦昏沉或者是沒有眼鏡,眼前的人面目有些模糊。

“我到底怎麼樣了?”白崇禧問道。

“白指揮官,你夜裡巡哨,失足摔下兩丈餘深的懸崖底,經檢查,左腿胯骨已經摺斷了。”正巧劉瑞棠派來送行的那一營部隊中,有醫官一員,他仔細檢查白崇禧的傷勢之後,如實報告道。

白崇禧這才感到,他下身的疼痛,確實是從左腿上發出的,但他根本不相信自己會被跌斷骨頭,硬掙扎著要爬起來,口裡叫道:

“胡說,我的腿不會摔斷,我要起來——哎喲……”

一陣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