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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部分

封夷陵侯。徵授給事黃門侍郎,復帥師副王琳拒蕭紀,破之於硤口。加平越中郎將、鎮南府長史。及周師圍荊州,琳自桂州來赴難,次於長沙。政請從間道先報元帝。至百里洲,為周人所獲,蕭詧謂政曰:“我武皇帝之孫也,不可為爾君乎?爾亦何煩殉身於七父?若從我計,則貴及子孫;如或不然,分腰領矣。”政詭曰:“唯命。”詧鎖之,送至城下,使謂元帝曰:“王僧辯聞臺城被圍,已自為帝。王琳孤弱,不復能來。”政許之。既而告城中曰:“援兵大至,各思自勉。吾以間使被擒,當以碎身報國。”監者擊其口,終不易辭。詧怒,命趣行戮。蔡大業諫曰:“此民望也。若殺之,則荊州不可下矣。”因得釋。會江陵陷,與城中朝士俱送於京師。周文帝聞其忠,授員外散騎侍郎,引事相府。命與盧辯依《周禮》建六卿,設公卿大夫士,並撰次朝儀,車服器用,多遵古禮,革漢、魏之法,事並施行。尋授刑部下大夫,轉少司憲。政明習故事,又參定《周律》。能飲酒,至數鬥不亂。簿案盈幾,剖決如流,用法寬平,無有冤濫。囚徒犯極刑者,乃許其妻子入獄就之,至冬,將行決,皆曰:“裴大夫致我於死,死無所恨。”其處法詳平如此。又善鐘律,嘗與長孫紹遠論樂,語在《音律志》。宣帝時,以忤旨免職。

高祖攝政,召複本官。開皇元年,轉率更令,加位上儀司三司。詔與蘇威等修定律令。政採魏、晉刑典,下至齊、梁,沿革輕重,取其折衷。同撰著者十有餘人,凡疑滯不通,皆取決於政。進位散騎常侍,轉左庶子,多所匡正,見稱純愨。東宮凡有大事,皆以委之。右庶子劉榮,性甚專固。時武職交番,通事舍人趙元愷作辭見帳,未及成。太子有旨,再三催促,榮語元愷雲:“但爾口奏,不須造帳。”及奏,太子問曰:“名帳安在?”元愷曰:“稟承劉榮,不聽造帳。”太子即以詰榮,榮便拒諱,雲“無此語”。太子付政推問。未及奏狀,有附榮者先言於太子曰:“政欲陷榮,推事不實。”太子召責之,政奏曰:“凡推事有兩,一察情,一據證,審其曲直,以定是非。臣察劉榮,位高任 重,縱令實語元愷,蓋是纖介之愆。計理而論,不須隱諱。又察元愷受制於榮,豈敢以無端之言妄相點累。二人之情,理正相似。元愷引左衛率崔茜等為證,茜等款狀悉與元愷符同。察情既敵,須以證定。臣謂榮語元愷,事必非虛。”太子亦不罪榮,而稱政平直。

政好面折人短,而退無後言。時雲定興數入侍太子,為奇服異器,進奉後宮,又緣女寵,來往無節。政數切諫,太子不納。政因謂定興曰:“公所為者,不合禮度。又元妃暴薨,道路籍籍,此於太子非令名也。願公自引退,不然將及禍。”定興怒,以告太子,太子益疏政,由是出為襄州總管。妻子不之官,所受秩奉,散給僚吏。民有犯罪者,陰悉知之,或竟歲不發,至再三犯,乃因都會時,於眾中召出,親案其罪,五人處死,流徙者甚眾,合境惶懾,令行禁止,小民蘇息,稱為神明。爾後不修囹圄,殆無爭訟。卒官,年八十九。著《承聖降錄》十卷。及太子廢,高祖追憶之曰:“向遣裴政、劉行本在,共匡弼之,猶應不令至此。”子南金,仕至膳部郎。

○柳莊

柳莊,字思敬,河東解人也。祖季遠,梁司徒從事中郎。父遐,霍州刺史。莊少有遠量,博覽墳籍,兼善辭令。濟陽蔡大寶有重名於江左,時為岳陽王蕭詧諮議,見莊便嘆曰:“襄陽水鏡,覆在於茲矣。”大寶遂以女妻之,俄而詧闢為參軍,轉法曹。及詧稱帝,還署中書舍人,歷給事黃門侍郎、吏部郎中、鴻臚卿。及高祖輔政,蕭巋令莊奉書入關。時三方構難,高祖懼巋有異志,及莊還,謂莊曰:“孤昔以開府從役江陵,深蒙梁主殊眷。今主幼時艱,猥蒙顧託,中夜自省,實懷慚懼。梁主奕葉重光,委誠朝廷,而今已後,方見松筠之節。君還本國,幸申孤此意於梁主也。”遂執莊手而別。時梁之將帥鹹潛請興師,與尉迥等為連衡之勢,進可以盡節於周氏,退可以席捲山南。唯巋疑為不可。會莊至自長安,具申高祖結托之意,遂言於巋曰:“昔袁紹、劉表、王凌、諸葛誕之徒,並一時之雄傑也。及據要害之地,擁哮闞之群,功業莫建,而禍不旋踵者,良由魏武、晉氏挾天子,保京都,仗大義以為名,故能取威定霸。今尉迥雖曰舊將,昏耄已甚,消難、王謙,常人之下者,非有匡合之才。況山東、庸蜀從化日近,周室之恩未洽,在朝將相,多為身計,競效節於楊氏。以臣料之,迥等終當覆滅,隋公必移周國。未若保境息民,以觀其變。”巋深以為然,眾議遂止。未幾,消難奔陳,迥及謙相次就戮,巋謂莊曰:“近者若從眾人之言,社稷已不守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