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戲場。百官起棚夾路,從昏達旦,以縱觀之。至晦而罷。伎人皆衣錦繡繒彩。其歌舞者,多為婦人服,鳴環佩,飾以花毦者,殆三萬人。初課京兆、河南制此衣服,而兩京繒錦,為之中虛。三年,駕幸榆林,突厥啟民朝於行宮,帝又設以示之。六年,諸夷大獻方物。突厥啟民以下,皆國主親來朝賀。乃於天津街盛陳百戲,自海內凡有奇伎,無不總萃。崇侈器玩,盛飾衣服,皆用珠翠金銀,錦罽絺繡。其營費鉅億萬。關西以安德王雄總之,東都以齊王暕總之,金石匏革之聲,聞數十里外。彈弦扌厭管以上,一萬八千人。大列炬火,光燭天地,百戲之盛,振古無比。自是每年以為常焉。
故事,天子有事於太廟,備法駕,陳羽葆,以入於次。禮畢昇車,而鼓吹並作。開皇十七年詔曰:“昔五帝異樂,三王殊禮,皆隨事而有損益,因情而立節文。仰惟祭享宗廟,瞻敬如在,罔極之感,情深茲日。而禮畢昇路,鼓吹髮音,還入宮門,金石振響。斯則哀樂同日,心事相違,情所不安,理實未允。宜改茲往式,用弘禮教。自今以後,享廟日不須設鼓吹,殿庭勿設樂懸。在廟內及諸祭,並依舊。其王公已下,祭私廟日,不得作音樂。”
至大業中,煬帝制宴饗設鼓吹,依梁為十二案。案別有錞於、鉦、鐸、軍樂鼓吹等一部。案下皆熊罷貙豹,騰倚承之,以象百獸之舞。其大駕鼓吹,並硃漆畫。大駕鼓吹、小鼓加金鐲、羽葆鼓、鐃鼓、節鼓,皆五采重蓋,其羽葆鼓,仍飾以羽葆。長鳴、中鳴、大小橫吹,五采衣幡,緋掌,畫交龍,五采腳。大角幡亦如之。大鼓、長鳴、大橫吹、節鼓及橫吹後笛、簫、篳篥、笳、桃皮篳篥等工人服,皆緋地苣文為袍袴及帽。金鉦、棡鼓,其鉦鼓皆加八角紫傘。小鼓、中鳴、小橫吹及橫吹後笛、簫、篳篥、笳、桃皮篳篥等工人服,並青地苣文袍袴及帽。羽葆鼓、鐃及歌、簫、笳工人服,並武弁,硃褠衣,革帶。大角工人,平巾幘,緋衫,白布大口袴。其鼓吹督帥服,與大角同。以下準督帥服,亦如之。
棡鼓一曲,十二變,與金鉦同。夜警用一曲俱盡。次奏大鼓。大鼓,一十五曲供大駕,一十二曲供皇太子,一十曲供王公等。小鼓,九曲供大駕,三曲供皇太子及王公等。
長鳴色角,一百二十具供大駕,三十六具供皇太子,十八具供王公等。
次鳴色角,一百二十具供大駕,十二具供皇太子,一十具供王公等。
大角,第一曲起捉馬,第二曲被馬,第三曲騎馬,第四曲行,第五曲入陣,第六曲收軍,第七曲下營。皆以三通為一曲。其辭並本之鮮卑。
鐃鼓,十二曲供大駕,六曲供皇太子,三曲供王公等。其樂器有鼓,並歌簫、笳。
大橫吹,二十九曲供大駕,九曲供皇太子,七曲供王公。其樂器有角、節鼓、笛、簫、篳篥、笳、桃皮篳篥。
小橫吹,十二曲供大駕,夜警則十二曲俱用。其樂器有角、笛、簫、篳篥、笳、桃皮篳篥。
志第十一 律歷上
自夫有天地焉,有人物焉,樹司牧以君臨,懸政教而成務,莫不擬乾坤之大象,稟中和以建極,揆影響之幽賾,成律呂之精微。是用範圍百度,財成萬品。昔者淳古葦籥,創睹人籟之源,女媧笙簧,仍昭鳳律之首。後聖廣業,稽古彌崇,伶倫含少,乃擅比竹之工,虞舜昭華,方傳刻玉之美。是以《書》稱:“葉時月正日,同律度量衡。”又曰:“予欲聞六律、五聲、八音、七始詠,以出納五言。”此皆候金常而列管,憑璇璣以運鈞,統三極之元,紀七衡之響,可以作樂崇德,殷薦上帝。故能動天地,感鬼神,和人心,移風俗,考得失,徵成敗者也。粵在夏、商,無聞改作。其於《周禮》,曲同則“掌六律六同之和,以辨天地四方陰陽之聲,以為樂器。”景王鑄鐘,問律於泠州鳩,對曰:“夫律者,所以立鈞出度。”鈞有五,則權衡規矩準繩鹹備。故《詩》曰:“尹氏太師,執國之鈞,天子是裨,俾眾不迷”是也。太史公《律書》雲:“王者制事立物,法度軌則,一稟於六律,為萬事之本。其於兵械,尤所重焉。故云:‘望敵知吉凶,聞聲效勝負。”百王不易之道也。”
及秦氏滅學,其道浸微。漢室初興,丞相張蒼,首言音律,未能審備。孝武帝創置協律之官,司馬遷言律呂相生之次詳矣。及王莽之際,考論音律,劉歆條奏,班固因志之。蔡邕又記建武以後言律呂者,司馬紹統採而續之。炎歷將終,而天下大亂,樂工散亡,器法湮滅。魏武始獲杜夔,使定音律,夔依當時尺度,權備典章。及晉武受命,遵而不革。至泰始十年,光祿大夫荀勖,奏造新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