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龍的伴侶,有權知道龍的名字。 葉雪青還很茫然,怎麼就幾天了,她簡直不敢回想,便蜷起指尖,道:“好難,我不想學。” 謝翊:“得學。” 她回過身,盯著謝翊,試圖矇混過關。 只是,見她眼睛漉漉,嘴唇溼潤殷紅,脖頸白皙,謝翊眼底一黯,道:“已經好了?” 葉雪青知道他在惦記什麼“好了”,忙說:“沒有!” 她心驚肉跳,不是才剛結束嗎,她還沒喘口氣呢! 她有點害怕,不是因為難受,而是無法控制,令人忍不住向下沉溺,墮落。 在這方面,龍也太作弊了,不止一學就會,還舉一反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可她最開始,需要的只是一場迷醉,一晌貪歡。 明明龍應該看不上人族呀。 然而,事情發展的方向,越來越離譜,葉雪青心底打鼓,拒絕學謝翊的名字,就像在延長自己下墜的過程。 因為她不知道,墜到底部後,迎接她的,會是桃源,還是煉獄。 謝翊卻不肯罷休:“多寫幾次,就能記住了。” 葉雪青問:“我為什麼要學?” 見她警惕,謝翊悶聲笑了:“我的名字也是陣法。” 龍名也是極其強大的陣法,危急時刻,可以保命。 頓時,葉雪青沒了抗拒,打疊精神,勾起謝翊的筆畫。 她指頭細細的,在半空劃拉,寫自己的名字,謝翊頗覺有趣,便問:“你的名字怎麼寫?” 葉雪青疑惑:“龍君不是知道?” 謝翊:“我聽得懂,不會寫你們人族語。” 很好,她扒拉兩畫,寫了個“呆子龍”,隨便糊弄他一下。 謝翊又不傻:“‘龍’字,我還是認得的。” 葉雪青:“嘖。” 謝翊伸出手,示意她重新把自己的名字,寫在自己的掌心。 等葉雪青寫完,謝翊握住她的手指,拉到自己唇邊,輕輕啃噬,然後被葉雪青貼著他的臉頰,一把推開。 謝翊:“還沒好?” 葉雪青快氣笑了:“才過去多久!” 她在現在的事情上,就和最開始親吻不會呼吸那樣,他們總是過幾日,就要給她休息半日。 而對龍來說,自然是不需要休息的。 過去,謝翊從來不知道,時間可以時快時慢,直到這時,不休息時,幾日如白駒過隙,休息時,片刻足以抵一年。 這種感覺會被無限延長。 於是,他一次比一次,喂葉雪青喝更多的血。 葉雪青沉溺了一天又一天,直到有一次,她清醒過來,顧不得其他,把他從床上踹下去。 龍君坐在地上,手臂靠在床沿,腦袋一偏,睜著一雙淺金色的漂亮眼眸,望著她,顯得分外無辜。 葉雪青:“你下次餵我喝血前,能先問問我麼?” 謝翊:“不喝你會受不住。” 葉雪青:“不是這個意思,是……你要問我,願不願意。” 謝翊:“你不願意?” 葉雪青沉默了。 龍根本就沒想過,她有所謂“意願”,自然,不能怪謝翊這麼想,世界上,無人不樂意承受龍的雨露,幾乎成為常識。 龍實在太高高在上了。 她實在不知道,自己後果會如何,只是,只要沒有別的問題,就……行吧? 她用別的辦法打發他,只說:“我渴了。” 謝翊什麼稀世寶貝沒有,他要從戒指掏東西,葉雪青卻搖搖頭:“我要喝新鮮的露珠。” “要桃樹上最嫩的桃花花瓣上的露珠,不是剛採摘的,我不要。” 謝翊盯著她想了想,出去了。 葉雪青得意一笑,被她氣走了吧。 這段時日來,她頭次保持頭腦清明,睡了一覺,起來後渾身乾燥舒適,賴在床上許久。 只是,謝翊從出去後,一日沒回來,她突然好奇狗龍去幹嘛。 之前他們在洞穴度過一個多月,又去深山密林過四個月,如今,他們住在一座海島上。 葉雪青喜歡海風,謝翊也很久沒搬了。 最開始,葉雪青還會去記時間,但現在回想,加上前面的幾個月,應當早就過去一年了,發情期還沒結束! 想起謝翊一開始說只要一年,果然是誑她的。 她走到門口,越想越氣,本想回去補眠,卻嗅到一股花香。 但這是無主的海島,她記得剛來時,光禿禿的,沒有任何亮眼的地方。 她帶著疑惑,推開大門。 恍惚之間,目之所及之處,千樹萬樹,桃花灼灼,鮮豔欲滴。 粉霞中,謝翊披著一襲白衣,他攏起銀髮,放在左邊肩頭,幾縷髮絲垂落,勾出他肩膀堅毅的線條。 他抬頭,露出一截玉雕似的脖頸,手指託著花柄,往手裡的玉瓶傾倒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