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你在操縱結界時,把這道符咒,放在結界陣眼。到時結界會被破壞,你再用另一道符咒,彌補結界。” “這樣你立了大功,雲鶴和萬家自會認可你,咱們就能拿到《承天訣》。” 萬雪青微怔。 秦姬抱著她:“娘只有你了,華兒,別讓娘失望。” 萬雪青靠在秦姬懷裡,緩緩攥緊袋子。 待得她回到雲鶴書院,又整備西陽城一行,忙得不可開交。 終於得閒,萬雪青捏著袖子裡的袋子,她站在望天樓九層的文書舍,眺望遠方。 日光灼灼,大地一片明亮溫暖,花草繁盛,不少弟子穿梭在樓宇之間,偶有靈鶴張著翅膀,從半空飛而過。 陽光是這般好的。 可她從沒曬過。 忽而,一個女修抱著一沓文書,步伐匆匆地,撞到立於廊上的萬雪青。 萬雪青下盤穩當,倒也沒事,那女修手上的文書全都灑在地上。 女修“呀”了聲:“萬師兄,抱歉……” 萬雪青蹲下身,她垂眼幫她撿東西。 女修見著萬雪青的側顏,捲翹的睫毛,鼻樑秀挺,唇上那唇珠,真是柔軟漂亮,看得她不由屏息。 而萬雪青看著手裡的紙張,忽的問她:“這些是?” 沒想到她會和自己搭話,女修臉色一紅,說:“這是遊論,是新來的屈師兄的。” 所謂“遊論”,是雲鶴書院的弟子,外出一兩年回來後,需要寫的“外出記錄”,必須詳細記他去了哪兒,做了什麼。 遊論必須是真實閱歷,最終會透過驗真石,以防弟子離開書院,只為玩樂,也是一項能力評比。 萬雪青看著紙上狷狂字型,心下有了成算。 待女修放好東西離開,她懷裡抱著一隻靈鶴,摸進文書舍,找到那一沓遊論,一邊撕,一邊裹著饅頭片,塞到靈鶴嘴裡:“吃吧。” 三 清晨。 光從地平線灑向天際, 風聲細碎,靈鶴啼鳴,靈力流動, 絲絲薄霧縈繞玉章閣。 今日是休憩日。 隔壁,弟子們講話, 間或腳步聲不斷。 屈瑾起身, 一手揉額。 玉章閣是雲鶴書院弟子住所,他如今沒旁的去處, 暫且住在這裡,許是多年住在山野, 遠離世俗,屈瑾只覺外頭實在聒噪。 他起身, 從一堆衣服裡,隨手撈出一件玄青色,披在身上,昨夜沒睡好,他髮髻有點亂, 鬢角垂著一縷頭髮, 也沒去打理, 得虧五官俊美, 越顯落拓恣意。 他背上劍, 單手抱起一沓書, “刷”的拉開門。 外頭走動的弟子們, 不約而同安靜了。 他們看著屈瑾, 不敢說話。 除了因為他打敗萬雪青, 奪得魁首,還因為此時他臉色沉鬱。 和萬雪青一天到頭一個表情不同, 屈瑾臉上明晃晃的,絕不掩藏,按他的實力,沒人敢在他黑臉時去招惹他。 直到他離開玉章閣,眾多弟子才鬆口氣,這裡多得是同屆,他們見過少年屈瑾,紛紛感慨: “屈瑾真的變了好多。” “是啊,我記得,從前他很嚴謹,不會是這副不修邊幅的模樣。” “不過也是,家中……遭受劇變,他自也不是從前的他了……” 任由他人一輪,屈瑾不甚在乎。 他找了個屋頂躺著,一邊曬太陽,一邊讀書。 雲鶴書院對修士的培養,是理論和實踐相結合,大多數人愁實踐難辦,他卻有整整七年的實踐經歷。 前幾日他寫完遊論,自不必煩擾。 只不過仍需要補上理論見解,這樣才能拿到名額,進入雲鶴書院的摘星閣,以獲得更多權力。 其實,他本沒打算回書院。 只是鴻蒙道祖冒著窺伺天機的危險,為他占卜一卦,卦象顯示,滅屈家全族的仇人,在雲鶴書院可以有線索。 屈家的慘案,當時也驚動不少大能調查,可至今,沒能查出真相。 所以他勢必不會放過任何一點可能。 躺了一個上午,屈瑾渾身曬得暖和,回玉章閣時,幾個弟子見到他,欲言又止。 屈瑾斜了他們一眼,弟子們一驚。 有個膽大的連忙說:“屈師兄,剛剛望天樓的老師來找過你,叫你最好午時前找他。” 屈瑾:“?” 他看了眼時辰,現下已經過午時二刻。 很快,他趕到望天樓,老師正好要走,一瞧見他,“啊”了聲:“你可算來了。” 屈瑾:“老師找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