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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意要把吳達功拉進某個圈套。既然如此,吳達功倒想豁出去,看看她跟馬其鳴到底合演一場什麼戲。

“想必你也知道我跟梅涵夫婦的關係。”歐陽子蘭輕輕一笑,就把他心中的敵人搬到了桌面上。吳達功心裡恨了一聲,裝作認真的樣子,洗耳恭聽。歐陽子蘭接著道,“上次其鳴沒跟你辦那事,我想他是對的。”

什麼?吳達功差點就從沙發上彈起來。他是對的,那你為什麼還要寫那封信?他在心裡質問一聲,目光有點險惡地蹬住歐陽子蘭,他倒要聽聽,這個口口聲聲將感恩掛在嘴上的女人,會做何解釋!

“後來我也想過,你真的不適合坐那個位子,現在既然到了位子上,說這些便有些多餘。可是達功——”

歐陽子蘭儘管說得很輕,但是她的話卻重重撞擊了吳達功的心。吳達功真是沒想到,他們夫妻倆苦苦掙扎不遺餘力想得到的位子,在歐陽子蘭嘴裡,竟是如此的無關緊要。原本這女人根本就沒想過要誠心幫他,甚至還極可能暗中阻擋過,可憐的湯萍,居然對她抱有那麼大信心。

就在他為可憐的妻子憤憤不平時,歐陽子蘭的“可是”出來了,這句可是的後面,才是歐陽子蘭真正想說的話,也正是這些話,將吳達功的人生世界顛覆了。

一句話,歐陽子蘭要他立刻中止自己的腳步,往邪惡之路上去的腳步。“回頭是岸”,她甚至用了這樣的詞。她貌似關切的語言裡其實充滿著警告或威脅,她指給吳達功一條路,所謂的光明之路——自首!

“我很惋惜,從沒想過你會走上這條道,若不是其鳴跟我細說,我還一直矇在鼓裡……”

歐陽子蘭還在說,吳達功憤怒的身子已彈了起來。他還怎麼坐下去,難道真要等她活剝羊皮一樣將他心靈上那層堅硬的外衣全都剝光嗎?

他怒衝衝告辭,身後的門被他摔得發出一聲破碎的尖叫。

一同撞碎的,還有對這個女人的好感和尊重。

那天晚上,吳達功住在了老丈人家中。他平日很少到這兒,以前湯正業在三河,他去的機會相對還多一點,去了也不怎麼說話,只是象徵性地問問他的身體。湯正業對他這個女婿一直有種恨鐵不成鋼的遺憾,無論他奮鬥到哪一步,湯正業總有理由對他發出責難或批評。在這點上他跟湯萍有驚人的相似,好像他們父女專門就是來給他挑刺的。基於心理上的不痛快,吳達功從沒把他當作自己的親人,只是一個逢年過節必須要去探望的長者,但是那天,他的腳步卻鬼使神差,不知怎麼就將他帶到了那兒。後來他想,或許是在歐陽子蘭那兒蒙受的打擊太重,他急於想得到寬慰,甚或鼓勵。他想有著同樣不平人生的湯正業也許會在這關鍵時刻給他一點智慧,一點信心,哪怕是復仇的勇氣。事實令他更為絕望,湯正業的口氣幾乎跟歐陽子蘭如出一轍,言辭甚至比歐陽子蘭還過!

“他孃的!”從不罵髒話的吳達功忍不住就在心裡罵了一句。

從省城回來後,他有一個禮拜沒跟湯萍說話,湯萍巴不得不說,現在每說一句話,都有可能導致這個家的一場爭吵,與其那樣,還不如彼此保持沉默。過了幾天,湯萍突然接到父親電話,問吳達功自首了沒。

“自首?”湯萍顯得很吃驚,不明白父親說什麼,等弄清原委,湯萍在電話裡衝父親發怒:“爸你說什麼,有你這樣做父親的嗎?”湯正業正想跟女兒好好談談,湯萍啪地掛了電話,轉身質問吳達功:“你跑省城做什麼,你找我爸哭什麼喪,有病啊你!”

吳達功忍無可忍,一想這父女倆的嘴臉,氣不打一處來地吼:“我有病,我腦子積水了行不?”

湯萍不甘示弱,結婚這麼多年,吳達功啥時跟她吼過,這才剛當了局長,就顯出這副嘴臉,以後日子還怎麼過?

“好啊,姓吳的,你翅膀硬了,不需要我了,敢跟我要橫?我能讓你上,也能讓你完蛋!”湯萍說的是心裡話,如果吳達功真不把她放眼裡,她是啥事都能做出的。

“那你去呀,去找歐陽子蘭,去找馬其鳴,你們不是合計好了嗎?”

這話重了,也太有點傷湯萍的心,湯萍哪能受得了。當夜,兩人發生一場惡戰,這是結婚二十多年吳達功跟湯萍之間第一次也是最狠的一次惡戰,惡戰持續到第二天早晨,湯萍差點開啟液化氣,將房子點著。後來她提著菜刀,追得吳達功滿屋子跑。吳達功這才怕了,如果他腳下慢點,已經瘋狂的湯萍完全有可能將菜刀劈向他的頭顱。

吳達功兩天沒上班,看護精神病人一樣看護著湯萍,直等她父親接到電話匆匆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