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而且似乎也被我這種誓要讓這項事業走上正軌的激情所感染,因此雖然還在指責我“破壞團結”,但最終還是不得不默許了我的行為。
負責絕緣子出口的第一物產(現在的三井物產),因不滿意松風的經營狀況,專程來公司進行現場調查。進駐公司的調查團團長是戰前三井物產駐紐約的支店長,名叫吉田源三,當時擔任第一物產的顧問,是一位非常有名的具有獨到見解的權威人士,因此松風方面非常緊張。這位吉田先生突然提出:“你們公司有一位叫稻盛的年輕員工吧,我要見見他。”公司的幹部們大為吃驚,急忙把我叫去,我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你就是稻盛嗎?叫你來其實也沒有什麼事。鹿兒島大學的內野君(內野正夫教授)是我在東大的同學,每次在東京見面的時候他總會提起你。”說著他就邀請我今晚好好聊一聊。
我穿著僅有的一套西裝來到了約定的大阪某飯店,我從來沒有進過這麼奢華的飯店,不由地呆在大堂一動不動。對方似乎看出了我的緊張,對我說:“請不要拘束,你就叫我吉田好了。”而他卻稱呼我為“稻盛技師”,和內野老師一樣,根本沒有小看我這個毛頭小子。這對我來說是一次難得的機會,所以我坦率地吐露了我平時的所思所想,包括我進公司之後是如何開發鎂橄欖石陶瓷,並使之產業化,以及為了重振松風,應該如何向員工指明前進的方向等等。吉田先生聽了之後對我說:“稻盛,你雖然這麼年輕,但是你有明確的哲學思想。”與吉田先生道別之後,我的嘴邊反覆出現了“哲學”這個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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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對立與決斷
“這麼破的公司,真想早點走人”,在當初這麼認為的松風工業裡,一晃就是三年。
一天,巴基斯坦的一家低壓絕緣子製造公司的社長前來考察我所設計的電爐。之後,雙方就出口的談判取得了成功,但對方卻指名希望我能夠到當地進行指導。我怦然心動,過去也一直在想什麼時候可以到國外,沒想到這個機會來得這麼快。而且對方給出的工資條件相當於高管,有了這筆收入,就可以給身在鄉下的父母匯去更多的生活費了,也是對我過去付出辛勞的回報。在我還在猶豫不決的時候,公司認為如果我不在的話會影響松下的工作,所以就派了另外一個人去了巴基斯坦。不過在當地的安裝工作總算也順利完工,交付給了對方。但那位社長又發來邀請說:“雖然現在是德國技師在主管工廠的工作,但你要比他熱心得多,希望你能來當技師長。”遠在故鄉的雙親的面容再一次浮現在我眼前。
我的恩師內野正夫教授正好到東京出差,回鹿兒島時要途經京都,我就利用他在京都站停留的一點時間,請老師給予指點。當時老師關心的不僅僅是學術領域,而且為了振興戰後的日本,提出應大力推進重化學工業。為此他四處奔走,多次向通產省請願在多雨、水資源豐富的屋久島建造水力發電廠,並用該廠所發的電力推進重化學工業的建設。
我把“現在有些動搖”的想法告訴了步出夜行特快列車車廂的老師,老師一反常態地用嚴厲的口吻反對道:“你雖然是一名優秀的技術人員,但是絕不應該成為一名巴基斯坦的絕緣子公司的技師,絕不能出賣你僅有的一點點技術。你要是在那裡的話,你的技術就會變得一無是處。你好不容易在特殊陶瓷的研究方面嶄露頭角,這太可惜了。尖端領域的技術進步是日新月異的。我堅決反對!”我沒想到老師會這麼明確地表示反對,但我只能聽從老師的勸告。
剛剛被提拔為特磁課主任才3個月,我就迎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結果。日立製作所向我們訂購了一批陶瓷真空管,我作為開發負責人,用鎂橄欖石陶瓷反覆進行試製,一直沒能取得令人滿意的成果。就在我艱苦奮鬥之際,新任的技術部長卻給我下了最後通牒,“憑你的能力是無法完成的,我會讓其他人來做,你就不要管了。”
我只要迷戀上一項工作就會單槍匹馬地埋頭苦幹,前任的青山政次部長非常瞭解我,知道我“是一個只要給我足夠的自由發展空間,就能充分發揮出自己才華的人”,所以非常支援我,放手讓我幹工作。然而新上任的、銀行出身的社長卻把青山先生調離了,繼任的是一個外行人。“你到底懂不懂新型陶瓷啊?”這句話讓我怒不可遏。
“如果覺得我無能,那我就辭職不幹了!”
一聽說我要辭職,特磁課的部下們馬上趕到我的宿舍。“這樣的話還不如自己辦公司,”一聽到有人這麼說,大家也都紛紛表示,“我也辭職跟著你一起幹。”連青山先生也大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