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猛踩油門。
他開車就是這樣的。
柳晴對這種速度可吃不消,在車上根本就坐不穩。她其實怕得要死,心想最好不過是被綁架了,最壞也不過是被綁架,因為她不曾結下什麼仇人,用處無非就是用來威脅自己的家人,不過綁架的結果是什麼就難說了。
然而開車的男人和綁匪有著本質上的區別,所以柳晴害怕之餘也有些好奇。
按照顏森的想法,就應該衝進醫院把哥哥弄出來,何必去動裴傾臣的老婆這樣細枝末節的人物。但是顏幕一定要他這麼做,並且死活不讓他貿然進醫院裡去驚動裴傾臣。
顏森雖然放心不下裴鈺,但還是依言照做了。
既然一切都是裴傾臣搞得鬼,那自然不該簡簡單單地就放過他。而且裴傾臣也不會那麼容易就讓他們把裴鈺弄走。
柳晴一路被載到一家咖啡廳裡,她途中竭力觀察路線,本以為是綁架,要被弄到哪個地方關起來,卻沒有想到是一處公共場所。
因為時近午夜,所以咖啡廳裡沒什麼人,然而燈火通明,玻璃幕牆讓店裡的一切都昭然若揭,裡面也可以一覽車水馬龍的街頭。
看上去非常地光明正大。
柳晴微微有些吃驚,內心越發的好奇了。
顏森停下了車,冷冷說道:“自己進去。”
柳晴此刻完全沒有了要逃跑的想法,雖然隱隱擔心有危險,卻鬼使神差般的走進了咖啡廳裡。
一個服務生上前為她領路。
“這邊請。”
柳晴跟隨服務生來到靠窗的位置,事實上她早就注意到了這裡,半夜裡來咖啡廳消遣的人實在是少得可憐,因為整個咖啡廳內僅此一個客人,完全就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您找我有事?”
正在看雜誌的男人聞聲抬頭,很有紳士風度的站起來,但表情卻是偏於冷漠銳利的,他對著對坐的位置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裴太太,請坐。”
柳晴心下有一絲絲明瞭,既然叫她“裴太太”,那肯定是和阿臣有關的事情了,她的父親也是商界人士,由此看來,並非孃家有事。柳晴稍有放心,因為她對自己的丈夫很有信心。
柳晴坐下後才正視了男人的臉,她做出了一個驚訝的表情:“你是……顏律師?”
顏幕點點頭:“是我。”
“這是……”柳晴在一些場合裡也和顏幕有過幾面之緣,這麼俊美優秀的男人,自然是能讓人記住的。
顏幕搖搖頭:“不是我替人代理了什麼案件,就是我本人找你。”
柳晴輕笑,看了一看停泊在外面的私家車,很含蓄的表示不喜歡顏幕這種邀請方式。
“到底什麼事呢?”
“關於裴傾臣的。”顏幕言簡意賅。
柳晴蹙眉,丈夫被人直呼大名,好像是頗有敵意的。
半小時後,柳晴帶著怒氣離開了咖啡廳,這樣性格柔和的女人也被惹惱,看來顏幕真的很善於揭露真相。
顏幕略帶笑意地看著柳晴離去的背影,她否認的那麼激烈,證明顏幕的話在她內心裡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她否認的不是顏幕的話,而是自己心中的動搖。
柳晴上了車,然後驚奇的發現自家的司機不知何時又被換回來了。
“回家。”柳晴說了這兩個字後就轉而面向另一邊的車窗,不再去看咖啡廳的方向。
柳晴是個善良的女人,但她並不天真,不會傻傻的以為商場是多麼的一乾二淨。
但是自己的丈夫真像那個律師所說的那麼罪大惡極嗎?
不,一定不是的。
柳晴手裡捏著提包帶,內心正在激烈地進行推論。
顏幕的話並不像惡意誹謗,律師說話反而更加具有說服性。他的故事說的那麼井井有條,條條在理,經得起反問,彷彿是真實發生的事情一樣。
由不得柳晴不信,怪不得突然冒出一個外甥來,原來背後隱藏了那麼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柳晴內心感到不可思議,沒想到醫院裡那個清雅俊秀的青年會是個傻子,而且他的命運與自己的丈夫那麼息息相關。
柳晴不停的辯駁,可是心中那一池靜水已經被攪亂,從此以後,心神不寧。
柳晴六神無主的回了家,習慣性的去房間看了一看熟睡的兒子,因為心境上的變化,讓她覺得整個家都不一樣了。她對丈夫既是如此的信任,卻突然因為外人的幾句話就真的產生了質疑,令她產生了一種背叛家庭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