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書海浩瀚,可能也不過如此。
這滿滿當當的書冊,正是多少年來前輩們的智慧,而這些智慧擺在這裡,靜靜地吞沒著時光,站在它們前面,就能讓人感受到自己的渺小。
花奕狐伸手在架子上拿下來一本書,翻了翻,說:“看不懂啊。”
吳瑕瞥了他一眼,道:“佛學經典,憑你的智商,看不懂也是正常。”
花奕狐撇嘴:“切。”他不服氣地想把經書丟到一邊,被吳瑕阻攔,吳瑕從他手裡接過書,原封不動地放回去。
他曾在武當見過道家典藏,將心比心,他不願這裡的經書被損壞。
“幹正事,我們要找到武功秘籍收藏在哪裡。”吳瑕說。
花奕狐嘲笑他:“原形畢露了吧,先還裝作道貌岸然,不也還是惦記著秘籍。”
吳瑕懶得理他,率先往書架深處走,他掃視著架子上的書冊,看能不能發現武功秘籍。
走到後面,吳瑕發現殿中間有一尊漢白玉臥佛,佛祖神態自然,臥於獅子床,是生滅法,生滅滅已,寂滅為樂。
吳瑕曾拒絕永濟,此時卻仍體會到禪意深深,可只能意會而說不得的感覺。
花奕狐也湊了過來,道:“這佛像怪好看的。”
吳瑕繞著臥佛走了一圈,這佛像放在一個大架子上,架子卻不是鏤空的,而是實的。
吳瑕在隱仙岩走過一遭,開過好幾個機關,對這類東西已經有了一定的靈敏度,吳瑕伸手去探那木架,結果讓他一扣,真的拉出了一個抽屜。
花奕狐湊過去一看,差點尖叫:“截脈手!?真的是秘籍!”
他連忙去翻那抽屜,裡面全是秘籍,他高興得不得了,對吳瑕說:“找到了!”
可吳瑕卻微微後退,繼續打量佛像。
花奕狐此時顧不上吳瑕,一個勁地翻抽屜裡的書,可翻著翻著說:“百蛛纏絲手、分屍手,這都是些什麼,居然還有殭屍功?”他把秘籍都丟回去,生氣地說,“沒有嫁衣神功啊!”
花奕狐沒去過隱仙岩密室,不知道這些秘籍都是障眼法,可吳瑕知道。
吳瑕看著佛像,想著隱仙岩,最後真正的武學至寶藏在密室中間的八卦之下,那藏經閣的秘籍就應該放在……
吳瑕再次走近佛像,伸出手,點上佛像的眉間白毫。
他指尖只是微微觸到,吱呀一聲,齒輪轉動的聲音傳來,他們身邊的書架開始移動,花奕狐張大嘴,看著這一切。
書架高大,此時快速週轉,兩人置於其中,頗有些頭暈目眩,過了好一會書架才停止運動。
剛來密密麻麻的書架讓出路來,形成了一個甬道,兩個人順著走進去,果然通道盡頭的牆上有幾層書格,真正的秘籍應該就擺在上面了。
可讓吳瑕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竟然有個人站在牆壁之前。
這裡是少林藏經閣,可那人居然身著道袍,衣袂翩翩,卓爾不凡,雖然臉色略微有些蒼白,可仍無損他俊朗的容貌,那人守住書格,一雙深沉的眼睛直直盯著吳瑕與花奕狐。
花奕狐奇怪道:“怎麼和尚廟裡有個道士?”
吳瑕卻上前一步,失控地大喊:“師父!”
那人正是在隱仙岩與甘宇一同消失的陸之行。
吳瑕心中激動,平日苦苦壓抑的感情此時噴薄而出,他見到陸之行,一方面覺得心中安定,另一方面又生怕面前的師父是他的虛妄。
他幾乎顫抖著走上前去,喃喃地喊:“師父……”
隱仙岩那件事之後,武當眾人都告訴他師父已經遇險,可他怎麼也不信。
李燭玉匆匆趕他下山更是讓他心裡迷惑,料定師父一定另有境遇。
可有時候,他也會想,要是師父真的出事了怎麼辦?他逼迫自己不去想這個可能,否則他早就已經崩潰。
現在朝思暮想的師父正站在他面前,那些猜測與不安吳瑕全部拋到腦後,看著師父的容顏,他覺得心酸卻又滿心歡喜。
花奕狐哪見過吳瑕這樣。
他眼中的吳瑕冷冰冰的,不愛搭理人,武功高獨斷獨行,全身一股疏離的氣息。
可現在的吳瑕,眼裡燃起耀眼的光芒,似乎有著滿腔的熱情,全心全意注視著前方的人,那麼熾熱。
花奕狐看了看那個穿道袍的人,道:“他就是武當陸之行?為什麼會在少林寺?”
雖然吳瑕也有這樣的疑問,可他現在沒工夫管那些,他剋制了半天才沒衝過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