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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入新的學校前,我獨自坐於向日葵花田旁長泣不止,簡直要把眼睛哭壞。我絮絮叨叨向上帝告述自己的苦難,乞求他能秉持仁愛之心給予我拯救。不知什麼時候,一個比我大出幾歲的男孩走至我的身後——回頭的剎那,覺得他就像上帝那樣從天而降!他的臉孔非常漂亮,逆著光,對我笑了笑說,‘你的上帝不能保護你,但是,裙子可以。’”

郝透忍不住插嘴,“說這話的人十足是個變態!”

“Wow!你可不該這麼說。”門扉半掩,再一次將嫵媚的眼波瞟向門外——佳餚擺放一桌,英俊男人用手指輕沾上沙司醬,放入唇間。

“難道……對你說這句話的人是……”郝透循著對方的視線掉過眼眸,落在目光終點的愛人仰起臉來,回應他輕抿唇角的溫柔一笑,“……是羅彬?”

萬菲以一個眨眼微笑作為回答,模稜兩可地繼續說,“後來我發現,他的話是真的。入學的第一天我戴上假的辮子,換上了裙子,在男孩們面前搔首弄姿……男孩們爭先恐後地讚美我、保護我、順從我……”他頓上一頓,語氣輕描淡寫,神色也未見多少哀傷,“再沒有人欺負我,他們都愛我。”

不知道,是該唾棄這個男人還是該憐憫這個“女人”。聽者長久靜默,不置一聲。半晌過後,突然前言不搭後語地問出一聲:“你喜歡他嗎?”

“咳咳……”萬菲嗆了自己一口口水。“你說……誰?謝羅彬?”

“沒錯,”男孩肅斂神色,以格外認真的姿態注視對方的眼睛,“我是指謝羅彬。”

“哎呀!這都被你發現了。”掐著嗓子以尖細女氣的聲音嚷了出來,大笑過後他猝然將臉逼近郝透,那張嫵媚精緻的女人面孔與男孩的清秀臉龐咫尺相距。“所以,慶幸吧,男孩。”他說,“我畢生的夢想是成為一個真正的女人,可我愛的男人卻是個gay。”

郝透目瞪口呆,狠狠嚇了一跳。

眼前兩片塗抹粉紫唇膏的嘴唇中吐出的這個聲音,完全來自於一個陰冷而低沉的男人——就像有一隻怪物已在他心底沉睡萬年,而他喚醒了他。

“啊哈!男孩,你上當了!”又換回了那副讓人辨不出雌雄的柔細嗓音,用力拍了一下男孩的腦袋,尖聲尖氣地笑了出來。

“羅彬,你是對的!這孩子實在惹人愛!”隨後“她”起身出屋,以一個誇張的幅度扭腰動胯迎向了謝羅彬,那種姿勢在郝透看來就是個瘋癇患者。

作者有話要說:葉芝的《當你老了》,最喜歡袁可嘉的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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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老了

�� 當你老了,頭白了,睡意昏沉,

�� 爐火旁打盹,請取下這部詩歌,

�� 慢慢讀,回想你過去眼神的柔和,

�� 回想它們昔日濃重的陰影;

��

�� 多少人愛你青春歡暢的時辰,

�� 愛慕你的美麗,假意或真心,

�� 只有一個人愛你那朝聖者的靈魂,

�� 愛你衰老了的臉上痛苦的皺紋;

��

�� 垂下頭來,在紅光閃耀的爐子旁,

�� 悽然地輕輕訴說那愛情的消逝,

�� 在頭頂的山上它緩緩踱著步子,

�� 在一群星星中間隱藏著臉龐。

☆、18、當你老了(2)

暴雨將至,風聲呼嘯,窗外雷電交作。

臥室裡,郝透脫去外衣,想靠近謝羅彬的身體彼此親熱,可對方倒一臉冷淡地推開了他。一言不發地坐在陰暗裡,那雙菸灰色眼眸此刻迷離不清,高隆的眉弓為眼瞼灑下一片陰影。

“怎麼了?”不解地問。

“你的前任男朋友……不是,前任床伴,”謝羅彬神情認真地糾正起自己的措詞,起身為郝透倒了一杯溫水,將玻璃杯遞給他,“因為擾亂公共秩序被送進了監獄。”

“什、什麼?”手無故一滑,杯子落地,碎片四散。

“不必這麼驚慌,”仿似身體內四分之一的英倫血液作祟,這個英俊男人擁有一種與生俱來的紳士魅力。即使大為惱怒,面上也不作一色。謝羅彬手指輕攢,掩於唇邊輕咳了幾聲。“一週前已經放了出來。”

郝透知道自己又一次深陷尷尬,他以“清掃”為藉口想逃離自己的戀人。謝羅彬伸出一臂攔住了他,他淡淡勾起一個笑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