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倒是退了。”
那人叫周庭,是連軼的一個朋友,去年從醫院辭職,開了一個專治男科疾病的診所。
“不過,這不是你風格啊,”周庭收起溫度計,面朝連軼的方向推了下眼鏡,“你怎麼會這麼不知輕重?”
“很嚴重?”
“你搞的你問我?”周庭翻了個白眼,“肛|門的傷不好恢復,就算堅持用藥,也得躺上七八天,至於正常走路,那得差不多半個月吧。你也太不注意了,肛|交本來就傷身體,還做那麼多次;雖說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至少用點潤滑劑嘛。”
紀言腦海裡“嗡”的一聲;全身血液直衝頭頂。
由於職業關係,周庭對這些事情習以為常,毫無“顧忌”之心,說話直接了當得驚人。他說得自然,卻不知道,一直在裝睡的紀言,簡直要崩潰了。
偏偏,連軼還在紀言垂死的心臟上狠狠補了一刀——
連軼沉默片刻,一字一頓地問:“你說,做了很多次?”
“那當然,一看就知道!”周庭的語氣充滿自信,“不要質疑我的專業能力。”
周遭又沉默下來。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在這死一般的沉默中,紀言崩潰地想:就讓我滅亡吧,讓我徹徹底底,完完全全的滅亡吧。
“我知道了。”再開口時,連軼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時間在以及其緩慢的速度流動。
紀言僵硬地躺在床上,進行激烈的內心活動。
如果連軼再進來,他要不要繼續裝睡?裝睡可以躲過一次,躲過兩次,但躲不過第三次第四次啊!他總得醒來,醒來就得面對連軼……到時候怎麼辦?連軼會怎麼跟他說?如果問怎麼搞的,他如何解釋?——哎!解釋什麼解釋,剛才那男的把話都說清清楚楚
,一點彎都不拐,連軼怎麼可能不明白?
紀言想著想著,悲從中來,忍不住在心中大罵道:
草草草草草草草!
他想得頭都炸了,索性不再去想,橫下一條心,掀被下床,忍著痛,一瘸一拐地走出房間。
臥室之外是一個很大的客廳。
紀言來不及注意這間客廳到底是什麼樣子,注意力就被另外一件事情吸引——
客廳裡沒有人。
紀言心頭一跳,陡然萌生逃走的念頭。他雖然鼓起了勇氣面對連軼,但如果可以不面對,當然是最好的選擇。紀言一邊想,一邊瘸著步子走到門口,旋動把手,在一陣緊張慌亂的情緒中,開啟了門。
他一隻腳剛剛踏出房門,就聽到身後一個淡淡的聲音響起:
“你幹什麼?”
紀言大腦瞬間空白,身子定在門口,保持一隻腳在房間外,一隻腳在房間內的靜止姿勢。
他聽到輕輕的腳步聲,他可以確定,那個聲音的主人——正在該死地走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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