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川想了想,面無表情地點點頭:“其實還好,被我老爸拿槍指著腦袋的時候也不是沒有啊……不過那個時候我也沒想太多,畢竟他就我一個兒子又那個年紀了,打死我就再也生不出來下一個——”
方餘:“……………………?”
“開玩笑的。”姜川停頓了下後,這才說。
“你沒事就好,有什麼不高興的一定要跟我說說——跟你那個鬼佬朋友說下也好,別憋在心裡,當心憋壞了。”
方餘嘆了口氣,抬起手拍了拍姜川的肩,一副盡在不言中的模樣,姜川輕聲笑了笑,轉過身去開始繼續卸妝,屋內一下子又恢復了最開始的安靜。
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的節奏。
但是房間內的兩名人類不知道,這會兒,房間內還有另外一隻目睹聽聞整個對話過程的*生物:姜川不笑還好,這一笑笑得蹲在他腿上的倉鼠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那叫個心疼啊,那群王八蛋腦殘黑!
此時在倉鼠的腦海中,它已經身披戰甲,胯。下騎著小黑(?),手中高舉刺刀吶喊著“德瑪西亞”,渾身籠罩聖光衝入一團黑乎乎的人群之中,殺他們個片甲不留——所到之處,黑色的鮮血橫飛——沒錯,在謹然眼裡,那些黑身體裡流的血都是黑色的!
氣得渾身發抖。
哪怕自己被罵都沒那麼生氣。
雖然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生什麼氣——畢竟作為公眾人物,這些事情似乎基本都是必須經歷的。
於是氣完之後,謹然又深深地蛋疼了,他簡直怨念自己現在是這個模樣就連根姜川正常交流的機會都沒有,只能像是傻逼似的抱著他的手腕蹭來蹭去表達自己的糟心——如果他是人類的話,他就可以張開雙臂擁抱他,安撫他,壓倒他,將他捂在枕頭裡讓他只准想自己不準想其他那些奇奇怪怪的人,然後再發表一萬字的激情演講,給他分析分析娛樂圈黑粉現狀以及未來走向。
路還很長。
謹然很想將自己曾經磕磕碰碰一路鼻青臉腫爬到今天的所有經驗都告訴姜川,這樣,至少他會覺得自己有一點用。
想到這裡,森森地感覺到了自己的沒用,倉鼠鼻頭一酸,默默地將臉埋進主人的懷中面壁思過去了——完全不知道倉鼠在抑鬱個什麼勁兒的姜川卸完妝後,將它放在桌子上,給了它一把零食,轉身進浴室去洗澡去了。方餘在外面上了一會兒網,戳了戳正用屁股對著自己的倉鼠,然後提高聲音對浴室裡的姜川說,自己先回去了,明天早上會有車來接他們去醫院。
姜川在浴室裡應了一聲。
方餘走了。
屋子裡一下安靜了下來。
小黑從籠子探了個頭,面無表情地問這會兒蹲在一堆食物旁邊瑟瑟發抖的奶茶:“哭什麼?”
奶茶抽泣著說:“我沒哭。”
小黑:“愛哭鬼。”
謹然說:“滾!你才哭了……嚶嚶嚶。”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姜川從浴室出來,看了眼床上的那些跌打藥膏,又跑到鏡子前面照了照自己的背,最後似乎是對那些跌打藥膏沒什麼興趣,直接抱起來往桌子上一扔,換上睡袍,頭髮溼漉漉地就躺上了床。
倉鼠從桌子上跳了下來,落在板凳上,再從板凳上跳到床鋪上——落在柔軟的被窩上時,發出“啪”地一聲輕響,然後它手忙腳亂地順著被子一路向著主人的腦袋挺進。
姜川蓋著被子,將被子拉到自己的下巴底下,於是倉鼠就蹲在被子的邊緣,努力伸展開圓滾滾的身子,伸出爪爪,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男人的下巴。
“唔,阿肥,今晚要跟我睡麼?”
倉鼠縮回了爪爪,高舉雙臂表示:yesido。
姜川眨眨眼,稍稍躺平一些——倉鼠順勢一滑,吧唧一下落在他的臉上——似乎是生怕姜川嫌棄自己,倉鼠立刻挪動自己肥碩的身軀,笨手笨腳地從他臉上挪開,落在他旁邊的枕頭上。
枕頭上陷下去小小的一塊。
姜川躺好了,瞪著天花板想了一會兒,然後突然沒頭沒尾地說:“方餘說我應該會難受——不過其實,那說不上是難受,就是有些奇怪,我又沒有對他們做什麼,這些人為什麼像我刨了他們祖墳似的那麼恨我。”
謹然:“……”
謹然蹲在姜川的枕頭邊上,不說話,只是默默地將自己的身體挪向身邊的男人,讓自己毛茸茸的身軀輕輕地以不會對對方造成困擾的距離靠在他的連旁邊——事實上,姜川提出的困惑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