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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們彼此心裡都清楚,埃普羅的態度不論再怎麼縱容溺愛,那也都不代表他的危險性有半點降低。他就像一頭高高在上的猛獸,隨時可以露出獠牙把鄧凱文撕成碎片,那威脅是如此深刻而致命,誰敢相信他表面上瞬間的溫情呢?
大樓外傳來直升機降落時的轟然巨響,與此同時一架MH…60出現在視窗上,艙門大開著正對走廊視窗。
“那個狼牙的事情我知道一些,”埃普羅收回槍,漫不經心的說,“其實很簡單,多注意下你身邊親近的人,別給別人留下可趁之隙就行了。”
鄧凱文警惕而懷疑的盯著他,埃普羅卻對這目光視若不見,走到視窗去抓住了直升機垂下的軟梯。
就在這個時候樓梯上傳來了警察飛奔而上的腳步,看樣子來了很多人,腳步聲十分的凌亂噪雜。
“那麼再見了,我親愛的孩子。”
埃普羅黑色西裝下襬在直升機掀起的狂風中掀飛起來,他最後微笑著道了別,隨即直升機急促拉昇,把他迅速的拉離了大樓視窗。
MH…60銀灰色的鋼鐵外殼在陰霾的天空下,反射出一種冷冽冰寒的光。鄧凱文衝到窗前,只看見直升機迅速升到了百米高空,他最後只看見埃普羅對他微笑著揮了揮手。
(2)
桑格斯他們衝上樓梯的時候,只看見鄧凱文站在走廊視窗前,半個身體探出窗外,風把他的衣領和頭髮都吹得飛揚了起來。
“頭兒!”
“頭兒你沒事吧?”
“我靠,人呢?殺手呢?都逃了嗎?頭兒你沒事吧?”
鄧凱文回過頭,第一個看見的是米切爾,後邊跟著桑格斯和幾個老隊員,這支分隊來了大概有十幾個人。
因為是緊急集合,很多人都沒有完全裝備,米切爾只在T…恤外套了一件防彈背心,戴著半指手套,拿著一支MP5衝鋒槍,連作戰套服都沒穿。
鄧凱文張了張口,遲疑一下才說:“……他走了。”
米切爾立刻追問:“誰?”
“……埃普羅。”
桑格斯脫口而出:“怎麼會?”
鄧凱文精神還有些恍惚,他推開那幾個隊員,慢慢的順著牆根坐到地上。
他的西裝外套已經被扔在了樓梯口,身上只穿著早上起來的那件白襯衣,因為在餐館保護雷古勒斯,他的側頸受了傷,血跡浸透了大半個肩膀。
其實那傷並不深,只是看上去十分可怕。鮮紅的血跡襯著白襯衣,黑頭髮,清瘦而孤拔,給人一種觸目驚心的感覺。
米切爾蹲下身,用力扳著他的肩膀問:“埃普羅怎麼會在這裡?暗殺雷古勒斯的是不是他?”
“我不知道,”鄧凱文抽著氣搖頭,“我什麼都不知道……”
“Kevin,你抬起頭來看我,看我!”米切爾強行板起他的下巴,鄧凱文下意識的逃避目光接觸,他便用大拇指強硬挑起鄧凱文的眉心,強迫他望向自己。這一套動作非常熟練和專業,站在邊上的桑格斯不禁特意看了米切爾一眼。
“你受到傷害了嗎?埃普羅對你說了什麼?你有沒有哪裡疼痛?”米切爾緊緊盯著鄧凱文的眼睛,目光非常強硬有力:“深呼吸,深呼吸!”
鄧凱文臉色蒼白,下意識的深深吸了幾口氣。
“他的情緒不穩。可能受到了心理傷害。”米切爾轉頭對桑格斯說:“這裡已經沒有目標價值了,圈起來讓刑警進行後續搜尋吧。”
桑格斯也有點擔心鄧凱文的狀況,立刻就點頭同意了,當即就透過對講機叫刑警上來圈地。
他們從樓梯魚貫撤退,米切爾走在最前,想伸手去扶鄧凱文,卻被他用力揮手推開了:“我沒事。”
米切爾詫異的抬眼看他,只見他額前被凌亂的劉海遮住了,隱約看見亂髮之下的眼睛,目光寒冷而清醒,就彷彿寒星一樣沒有一點感情。
米切爾知道這個人又回來了。
這個強硬鐵血的,精悍銳利的,驍勇善戰的鄧凱文又回來了。
他退後半步,目光緊緊的盯著鄧凱文,只見他用手捂著受傷的側頸,目不斜視的大步走下了樓梯。
廣場在晦暗的天空下格外靜寂。
黃黑交錯的警戒線草草圍住禮堂,幾輛警車堵在外邊。擔架正把受傷的學生一個個往外抬,不遠處隱約聽見人們輕聲的哭泣。
切爾奇家族的人已經被隔離保護,雷古勒斯站在廣場邊上,幾個S。W。A。T特警貼身緊跟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