佈滿血絲,斷斷續續的道:“我……我要離開紐約……Kevin,我的Kevin……”
她費力的伸出手,想緊緊拉住凱文。
埃普羅一眼看穿她想說什麼,斷然喝道:“你要走可以,兩個孩子留下!”
凱文一震,卡珊德拉冰涼的手緊緊抓住了他的胳膊,用力之大幾乎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一根稻草:“Kevin!我是你母親!我只有你了,只有你了!”
埃普羅恨不得衝上來掐死她:“你現在又記得你是個母親了?!偷走斯坦利的時候你怎麼沒想起來?!”
“跟媽咪去洛杉磯吧,”卡珊德拉用力抓著兒子的手,又顫抖著撫摸他的臉:“媽咪保證不再做傻事,我們住在你父親去世的地方,守著他的墓,我們一家三口永遠在一起……”
她脖子上還留著鮮紅的指印,臉色又格外蒼白,看上去非常的猙獰。
凱文想哭卻又哭不出來,喉嚨裡氣一抽一抽的,半晌才艱難的哽咽著道:“好的,好的媽咪,你別再做傻事了,我跟你一起走,我不會拋下你的……”
埃普羅臉色都變了。他知道凱文的個性有點像卡珊德拉,雖然並不完全一樣,但是都有軟弱善感、優柔寡斷的地方。如果沒有卡珊德拉的攛掇,埃普羅又態度強硬的話,他也許不會答應離開紐約;但是親生母親這樣聲淚俱下的一表演,他就又心軟妥協了。
“Neil,我必須跟我媽咪一起走,”凱文扶起卡珊德拉,抬頭望向埃普羅:“她是我母親,我必須跟她在一起。”
埃普羅久久的凝視著他:“那我呢?”
凱文沉默半晌,最終哽咽著搖了搖頭。
“……她會毀了你的。”埃普羅低聲道,“你儘管跟她走,過兩年你自然會明白我的話。”
凱文止不住的痛哭起來,埃普羅大步走過他身邊,擦肩而過的時候拍了拍他的臉,緊接著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別墅大門。
那些保鏢也快步跟了上去,保姆抱著嚎啕大哭的斯坦利,小心翼翼的繞過卡珊德拉,飛快跑出了門。
卡珊德拉那天晚上真的差點被殺,在床上躺了一星期才能下地走動。她起床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收拾好行李,打包買機票去洛杉磯。
臨走那天埃普羅竟然出現在機場,但是他沒有跟卡珊德拉說一個字。G。A那輛加長防彈卡迪拉克剛剛停下,他就快步走下車,一邊在紙上匆匆寫著什麼,一邊徑直走到凱文面前。
“拿著這個號碼。”他撕下那張紙,強硬的塞到凱文手裡:“如果有一天你想回來,就打這個電話。”
凱文一愣,不由自主的抓緊那張紙。
埃普羅俯身在他頭髮上親了一下,最後拍拍他的臉,轉身大步走回了車。
那一刻風突然大了起來,揚起埃普羅的風衣下襬。鄧凱文後來一生都無法忘記那副場景,熙熙攘攘的人群彷彿瞬間定格,那一幕的畫面彷彿在時光中迅速陳舊發黃,就好像一張捲了邊的老照片。
很久以後他才想起,那一幕跟當年自己的父親離家出走時相比,有多麼驚人的相似——前者是他最後一次見到生父,後者則是他最後一次見到養父。
從那一刻開始起,他們之間的關係就發生了質的改變。
年少的記憶隨著飛機騰空時捲起的狂風一起悄然消逝,從那天之後,他們永遠都不再是初見時,慈愛的養父和年幼的養子。
Chapter 24
Chapter24
鄧凱文後來一直不願回憶起最初在洛杉磯的歲月。
卡珊德拉的毒癮沒過多久就開始發作,她開始大把大把的花錢買毒品。
當時鄧凱文還不知道母親在吸食的是什麼,他以為那是大麻。後來有一天他看到白粉,才反應過來那竟然是海洛因。
但是當時已經太遲了,卡珊德拉已經完全戒不掉了。她剛離開G。A的時候其實還有不少錢,那段時間她可以肆無忌憚的吸毒,日復一日用虛幻的快樂來麻痺自己。她清醒的時候越來越少,一旦恢復意識就開始整天整天懷念凱文的父親,然後涕淚橫流的大哭大鬧。
那段時間她被警察抓去強制戒毒兩次,凱文每天都睡不好,晚上警車一響,他就會恐懼的驚醒過來。
她最終沒有成功戒毒,相反到第二年的時候,從吸食發展到了靜脈注射。這是更嚴重的吸毒方式,基本上走到這一步的吸毒者,都已經是根深蒂固的癮君子,完全喪失了戒毒的可能。
凱文十五歲那一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