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過車流,跑到馬路對面。
“怎麼是你?爸爸說他來接我。”
“小敏讓我給爸爸送些東西,我剛才給家裡打電話,爸爸說他要來接你,我想我順路,不如帶你回去。”
“嗯,他們放心你和我單獨相處啦?”
蔣捷邊繫上安全帶,邊帶著開玩笑的口吻說。這段時間來,雖然和家裡的關係緩和了很多,可是敏感的蔣捷還是意識到家裡人有意無意地隔開他和林源。
“我現在都做父親了,他們還能懷疑什麼?那件事本來就是。。。。。。誤會嘛!”
“對啊,”蔣捷附和著,“我說著玩兒,你認真什麼?”
“我不是。。。。。。”林源決定換個話題,“你的臉怎麼紅了?”
“是嗎?”蔣捷扳開擋光板,那後面有個小鏡子,他瞧了瞧,“嗯,曬的,是挺紅,明天還上班呢!”
“睡一覺就好了,”林源側頭看了蔣捷一眼,臉頰上兩朵紅紅的,象是在害羞,“小敏說你很忙。”
“沒你忙。最近有大案子?聽說經常去吉斯路那裡?”
“嗯,有個合作的專案。”
“做好了,又要升了吧?你也快升到頭了。做了總指揮官以後怎麼辦啊?”
“呵呵,哪有那麼容易?”
“查誰呢?”蔣捷問得隨便,卻很直接,讓林源連思考應對的機會都沒有。“我知道小案子根本麻煩不到你。”
“這個不能說,秘查的案子,對外保密的。”林源實話實說。
“噢,不是我就行,呵呵。”
蔣捷在烈日下曬了一天,此刻太陽穴跳跳地疼了起來。林源看見他的疲憊:
“頭疼?我把空調關了,開窗,吹吹風看會不會好。”
蔣捷點了點頭,他的頭抵在靠背上,不再說話。車子轉了個彎,駛上環湖高速。燈火璀燦的“焚夜”在眼前稍縱即逝。林源的車子往相反的方向開去,蔣捷忍了很久,眼睛盯著前面車子火紅的車燈不肯轉動,車窗沒有關,帶著水氣的晚風從大湖上吹來,額前的頭髮飛揚,幾絲亂髮紮在眼睛周圍,癢癢的,蔣捷用手擄開頭髮的瞬間,眼睛不能控制的瞥了一眼後望鏡,就一眼,那座金璧輝煌的城堡的背影,瞬間烙在他的心頭:我那飛揚跋扈壞脾氣沒耐性的獵人,這一刻,你是不是坐在城堡的某一片燈光裡,孤單,還是成雙?你這個沒心沒肝無情無意的傢伙,竟然真的不想我嗎?一點兒一點兒都不想嗎?
第二天起床,臉上的曬傷完全沒有好轉的趨勢,顴骨上兩片暈紅,好象女孩子的胭脂。蔣捷嘆了口氣,這個樣子去上班,該不會給人笑話的吧?管不了那麼多了。
在電梯裡遇見尚金的行政秘書簡妮,她對著蔣捷笑笑:
“看來週末很精彩啊!可是,等待我們的,將會是很長的一星期呀。”
蔣捷到了辦公室才明白簡妮的意思。尚金本來就想把總部從芝加哥搬去紐約,可能是什麼問題,週末臨時飛過去了。他在這裡的工作由幾個助手分擔,早上10點的電話會議第一句話是:
“Jay;你不需要參加今天的會議。”
蔣捷收拾東西打算離開,因為尚金手裡的客戶非同一般,對實習生保密,完全可以理解。可是尚金很快又說下去:
“因為十一點鐘,我有個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客戶,要你幫我去接見。現在中部的時間是上午10點10分吧?你有五十分鐘的時間準備。”
整個會議室的目光都落在蔣捷的身上,尚金似乎覺得壓力好不夠,補充了一句:
“我們能不能負擔紐約的辦公室,就看你能不能取悅這個客戶了,Jay;拿出你渾身解數吧!”
大螢幕上的尚金,用手裡的鋼筆指了指坐在角落裡的蔣捷。蔣捷覺得自己本來就緋紅的臉頰,變本加厲地熱了起來。心突突跳個不停,這也太匆忙了吧?五十分鐘裡能做什麼?他連客戶姓什麼都不知道呢!再說這麼重要的客戶,怎麼能交給一個實習生辦呢?太不負責任了!蔣捷心裡想,我看你可能需要在紐約馬路邊搭棚辦公了!
“簡妮給我十一點鐘客戶的全部資料!全部!十分鐘後送到我辦公室來!”蔣捷對坐在辦公桌後喝咖啡的簡妮說。
“你殺了我吧!十分鐘?怎麼找得全?”
“找不全,你就殺了我好了,知道為什麼嗎?”蔣捷學著尚金指人的手勢,“不然我會殺了你!”
簡妮翻了翻眼睛,這個年輕的小中國人,關鍵時刻,還真是不好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