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蔣捷沒直接回答,只說,“我喜歡這味道。”
他並沒怎麼抽,只看著紅色菸頭製造出的煙霧,漸漸地把自己環繞起來,才幽幽問道:
“他惹誰了?和他這麼大的仇,得要他的命?”
“嗯,這話長了。”江山靠上沙發綿軟的靠墊,有些沉重,“正哥的軍火生意並不是一開始就搭上政府這條線。開始的時候,為了錢,跟南美和東歐的軍事武裝有過交往。後來做大了,也不想和他們有瓜葛。大半年前,東歐那頭派人來找正哥,幫他們入一批貨,正哥那會兒已經開始從軍火公司撤資,而且他一直懷疑上次在島上等綁架事件就是那頭搞出來的,就一口回絕。這事兒明明暗暗吵了很久了,我們已經非常小心,怕那頭翻臉,對正哥不利。可我們在明處,那些人又都是亡命之徒,實在防不勝防。”
“沈兵要是在,是不是就不會發生?”江山摸不透蔣捷為什麼這麼問,卻見他臉上一片澄淨之色,繼續道,“新的保安總管不如沈兵專業,也不能象沈兵一樣全心全意,凡事為他設身處地著想。”
“生死由命,這個道理我們比誰都清楚。連正哥那個自大狂,都說過,老天要是有膽子,就把他的命收回去。你是沒看見正哥怎麼長大的,你若看見他十八九歲是的拼命樣兒,就會懷疑,他怎麼能活這麼久的?他在洪門的地位不折不扣是拼出來的,他替洪叔死過很多次,可每次都命大,又給他活過來。沈兵問他你這麼拼為了什麼?他說,命就拿來拼的,沒死就換一世富貴權勢,為什麼不賭?後來我想,人為什麼會怕死?是因為心裡有牽掛有留戀。”
“那,周正死的時候,怕不怕?”
“怕,所以他才會立遺囑,才會把畢生經營所得留給你,才會在脫離洪門好幾年以後,又再插手。沈兵在洪門很有些心腹,他出事以後,有人找到我,他們說,正哥鐵定不會交出你,要我幫忙把你弄到手。洪門的規矩是洩密者一律死。他們當時逼得很緊,正哥傷了你以後,叫了那幾個頭目來,說他已經做到了底線,洩密的事必須一筆勾銷,你以後如果有任何差錯,他都會把帳算到洪門的頭上。正哥火上來的時候,一向心狠手辣,洪門還是忌憚他的勢力,答應此事做罷。但跟過曉年曉聲,跟過沈兵的人,對你都有嫉恨之心,殺了你確實可以拉攏不少人!正哥怕有天他不在了,有人會舊事重提,拿你開刀,做為權利之爭的砝碼。所以,你們分開以後,他在洪門內部又開始培養勢力,連現在當家的都是他的指派。他知道自己未必長命,只有控制洪門的當家人,才能確保你的安全。”
說到這兒,江山忽然停了下來,抬頭看見蔣捷瞭然地看過來,
“我本來。。。。。。”
“嗯,我知道,你覺得這些事情對我忘記周正沒有幫助,是吧?”蔣捷嘴角不知道為什麼,竟掛著個淡淡的笑,“你本來想跟我說他多麼壞,多麼冷血,多麼不值得託付一生。那些可能都是真的,可週正對我而言,卻是不同。我和他一起分分合合,他的心我怎麼會看不懂?他和沈兵的感情我怎會不明白?他失去兄弟的痛,我怎麼會不瞭解?他不是個甘心隨緣的人,他向來什麼都要自己說得算,走到那步,傷我,趕我走,只是心痛和不甘,因為我們兩個,被命運,玩弄了,而他,束手無策。”
“蔣捷。。。。。。”
“我那天看見你買鱈魚粥,他嫌腥,並不喜歡吃那個,後來我想,他吃那個的時候,是在想我嗎?他出事的那個晚上,我做了個夢,他來和我告別,還說,指環留給我了。我以前跟他說過,哪天他變心,不要我了,就把那個收回去,送給他下一個情人,這樣我看見誰的手上戴著那個,就知道誰是他的新愛人,他當時說,丫你的還要祝福我們啊?我說,嗯,這樣我要潑硫酸也不會找錯人。”蔣捷說著“噗哧”笑了出來,“可他一直都戴著那個,我並不知道背後的那個疤就是指環的另一半,我若知道,早就知道他的心思,也不會給那該死的內疚糾纏著,拖著拖著不去找他。”
江山安慰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正哥出事前的晚上,在焚夜喝大了,問我,你說為了死去的人辜負活的人,是不是挺傻的?你們還真象,想得都差不多,能遇到彼此也算好運。”
“是好運嗎?因為我送了命,這也是好運嗎?”
“正哥的死和你毫無關係!別聰明反被聰明誤,蔣捷,你比任何人都清楚現在究竟該怎麼過下去?正哥的一切都給了你,你就得對他負責,他的身後之物都要你的照看。”
“我會,他留下的,我會竭盡心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