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你,很想。
田遠低著頭,走在初春的英國街頭,起風了,想起他說的那句話,扛著大米上街啊,別被風吹走了,他就能笑出來。轉了一個彎去了超市,他的胃口被潘雷養刁,這裡的食物他真的吃不慣,只好去超市買一些他喜歡的零食。潘雷一直對他說,別虐待自己的胃,想吃什麼吃什麼,咋有錢,咋不怕花錢。只有你吃好了身體強壯了,我才能放心不是?
要不,自己嘗試著包點餃子?潘雷死活就是不讓他碰菜刀,還一再的警告他,別以為不在他身邊,他就自己拿著菜刀做飯吃,割傷了手怎麼辦?那就買一些現成的肉餡吧。
提了面,青菜,肉餡,然後雜七雜八的零食這才回去。
很不好意思,他真的被寵壞了,這麼大人了,切青菜的時候,他用不慣這裡的那種細長的就像是匕首的菜刀,刀刃切到指甲了,不過慶幸的是,只是把食指指甲切掉一片,沒有出血,也沒有傷口,就是指甲留了一個傷口,也不疼,自嘲的笑了笑。
混蛋潘雷,你小子就是把我寵壞,讓我沒有你就沒辦法生活,這輩子死心塌地的就愛你了。這下好了吧,有手有腳卻和一個生活白痴一樣,在這裡餓瘦了,都是你的錯。
絮絮叨叨的,他一邊包餃子,一邊咒罵潘雷,這個時候嘀嘀咕咕,自己和自己說話的毛病,也是潘雷傳染給他的。
以前都沒發覺,他有時候喜歡自問自答,比如吃一口饅頭問一句,田兒,你愛我嗎?饅頭吞下去,愛。
愛,愛,愛個頭啊。每次自己都傻乎乎的笑,被他都逗得哭笑不得。
可現在也變成他自己這樣了。包一個餃子,說一句,你說這個像不像是元寶?我覺得像?你鄙視我的手藝啊,那你來,你給我抱一個好看的。再好看不也要吃掉嗎?不也變成那什麼排除體外嗎?不讓我說了?這是身體構造的問題,你噁心就別吃飯了。是不是給我懷上一個啊。有本事你生出來給我看看。
賀廉進門的時候,就看見田遠一邊包餃子,一邊自娛自樂,微笑著,開心的不得了。
探頭看看廚房?他和誰對話?怎麼說的這麼熱鬧。沒人?
沒人他自己說什麼這麼開心啊。
“幹嘛呢,自娛自樂啊。”
田遠一看是他,舉起了手裡的餃子。
“今天就在我這吃飯吧,我包了餃子。你就不想念國內的美食啊。”
賀廉來了興趣,這倒是新鮮東西,在這裡是很少吃到的。
“這個好啊,我最喜歡吃這個了。可我一個人實在沒時間弄。你來了正好,有機會解饞了。”
“我就試一下,我和你說吧,還是潘雷弄得好吃。以前潘雷在家給我做過一種三鮮餡,一口一個蝦仁,那個才好呢。等你回去了,有機會讓他做給你吃。
賀廉看著田遠臉上那種炫耀潘雷的自豪,笑了笑,那是一種炫耀,就是我有,你沒有的那種炫耀。感情真好啊,這讓單身漢,很受刺激啊。
“多包一點,鄰居們也嘗一下。畢竟人家還送過我餅乾呢。”
賀廉要幫忙,田遠趕緊讓他去洗手。
“不是我爛好人,是禮尚往來啊。這就像是過年,林木給咋爸媽拜年了,你就不去林木家裡拜年啊。這麼大人了怎麼就不知道這個道理呢。知道啦,我不會送去很多的。我會記得留一點,什麼時候想吃了,拿出來煮一下就行。你好囉嗦啊,婆婆媽媽的,潘雷,其實你是女人吧,你騙我你是男人啊,就你這個絮絮叨叨的毛病,就是一個更年期的婦女啊。”
賀廉站在廚房門口好幾分鐘了,臉色有些奇怪。
他洗手回來,就聽見田遠在自言自語的說話,他進門的時候,也以為廚房有人呢,可就只有他自己在自言自語。這個,可不是什麼好現象啊,多少自閉症,都是從自言自語開始的。多少妄想症,也是從自言自語開始的。這來了不到一個月,難道是因為太多思念潘雷,引起來的幻想,才會以為面前站著潘雷,才和那個幻想出來的人對話?
太想潘雷,想到魔怔了?
“賀廉?不進來幫忙,你站那發呆幹什麼?不想吃飯了吧。”
賀廉趕緊進了廚房,看了一眼廚房,不會真的有什麼吧。難道說,田遠幻想出來的人就在這裡?難道是什麼鬼神之說?
萬一田遠說,賀廉,你怎麼不和潘雷打招呼,他是先通知國內的潘家人,田遠想潘雷想瘋了,還是先撥打電話叫來醫生呢。
“賀廉,你吃餃子時喜歡醋啊,還是醬油,或者是辣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