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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理取鬧的霸道,感到了幾分甜蜜蜜的好奇。直到聽到這裡,他終於忍不住地撲哧一笑。

“傻瓜,但事實上,全世界,只有你一個人喜歡我啊。”

程諾張開雙手,他身形瘦小並不高大,卻努力盡他最大,最寬的臂彎,緊緊地抱住懷中的男人,用力得,彷彿擁抱一整個世界。

“所以秦深,你就是,我的全世界啊。”

程諾眯起眼睛,往後微仰著頭,眉目舒展,唇角淺翹,表情享受至極彷彿嗅到風的氣息。

那是從很遠很遠,遠到曾經讓他以為自己根本不可能接近一步和到達終點的遙遠遠方所吹來的,風的氣息。

綿長悠遠,亙古如一。如許的溫情。

忽然感覺懷中男人的身體微不可察地輕輕顫了一顫,有如末日那般惶恐驚懼。】

程諾愣了半秒爾後瞭然地笑,伸出手將他往後推開了些,拉大彼此間的距離,給予對方難以察覺的溫柔──

他給他一個恢弘壯闊的世界,他還他一個星光璀璨的宇宙。

空氣裡幽幽漂浮著令人沈醉的清甜香氣。他們醉在其中,都不願醒。

半晌,秦深忽然放開雙手坐直身子,掌心覆在面上遮住大半張陰影斑駁的臉龐,無奈又恍惚地喃喃低語:“諾諾,你這麼說,我能說我感到壓力山大麼?”

程諾好笑地拉開他的手:“你怕什麼?”

多年來從未改變的清澈目光深深望進對方這一刻迷霧一片的混沌雙眸裡,柔和淺淡的光暈潮水般淨化了其中痛苦難過的掙扎,令人心疼的迷茫,一層層剝開一切,只剩下最後一層試圖閃躲,濃濃不安的憐惜。

“我怕……”

彷彿真的怕極,秦深話沒說完才剛吐了兩個虛弱至極的字來,竟臉色一變猛地一個彈身跳起,往前一抓緊緊握住程諾的手,不准他半步退後。

那隻手肌膚柔軟,骨骼纖細,小巧的指尖從來修剪得圓潤整齊,摩梭的指腹猶帶著因為常年觸碰鍵盤因而紋路細緻的薄繭,溫度則是永遠不變讓人舒適的微涼。

可是,這一次,十指交纏的剎那,秦深卻感到一股有如烈火穿透皮肉直達骨髓般的激戰劇痛。所以他又突然哽住,如刺在喉,再也說不出話。

他怎麼能說──他怕,怕他摯愛的家人,終有一天會傷害他的天使;更怕在自己明明已經不願施加傷害的時候,卻不得不,或者是已經,傷害了摯愛的他。

曾經最想做的事情,變成了最害怕的可能。最想與他在一起的人,卻遭到家人冷眼旁觀銅牆鐵壁的反對。

姐姐,原來這麼多年,你就是過的,這樣的日子嗎。

恍惚中秦深驀地想到他的大姐,心一酸,終於有點理解,卻也難以想象,她的強悍。生離所愛已是難以言說的摧殘,而她竟十餘年強顏歡笑全副武裝,努力不被家人看出她也許從未停止過一秒鍾的難過和後悔。

每一個冰冷孤獨的深夜,她抱著晴晴,是否流過眼淚。

秦深佩服,當然也心疼她,可是不……不!他自己,卻絕不能步姐姐的後塵!

他是秦深,是秦家的男人,他們秦家應該是驕傲而強大,愛憎分明並且勇敢忠誠的,永遠有勇氣去做自己想做的事,爭取自己想要的未來,並且有能力保護他們愛上的人。痛失所愛悔恨一生孤獨終老,這樣的結局,不應該是他們秦家人的命運!

秦深想到痛處,神情漸顯狠厲眉眼浮出戾氣,手勁不自覺就忘了控制,狠狠用力。程諾被攥得手背通紅有些吃痛,輕輕拍拍秦深的手背讓他放鬆,柔聲道:“我不會走。”

秦深恍然一震回過神來,低頭一看,白嫩的手背已然隱隱發紅略微泛腫,儼然是被自己給弄傷了,心中一跳趕緊撤走了大半力道,小心翼翼地按摩揉搓。

程諾就面露擔憂,抬手覆上秦深的額頭摸了一摸,皺眉問:“你今晚怎麼了?受什麼刺激了嗎?還是……最近壓力真的太大了?”他嘆氣,賭氣般拍了拍秦深的臉,睜大眼睛認真道:“不要這麼辛苦,我會心疼。”

說完又笑:“我養你啊。”

“……沒事。”秦深沈默一會兒低聲回答,便不再開口只顧低頭按揉。又是半晌安靜,房內暗潮湧聚。

他慢慢地停下動作,握住程諾的手掌翻轉朝下,輕輕貼在自己一片冰涼的面頰。

兩種截然不同卻又如出一轍的溫度在刻骨銘心的契合裡鍛造融合浴火重生,一種奇異的快感霎時席捲了他的全身。秦深舒服地閉上眼睛,彷彿從胸腔深處發出那一聲夢囈般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