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子我也大致清楚。我知道那些事情不是他做的,但是我沒辦法不怨。他長得像他媽,他媽和那個害我的人又像了七成。”
“你後悔嗎?”
“不。”她溫和的撫摸著景函的手,就像一個真正的母親。“我不能後悔,因為後悔了我就是真的一無所有了。”
“蕭遠作為一個兄長,親人是無可挑剔的。但是作為情人,愛人,他就像他的父親一樣。你不該喜歡上他。因為他們永遠不會給予你同等的愛。”
景函偏開目光。
“斷了吧,徹徹底底和蕭遠斷個乾淨。你不能像我一樣,賠在蕭家人這個深淵裡。”
“……好。”
因為他已經不再喜歡蕭遠了。他已經不想在為蕭遠而羞恥,羞恥自己生命的空虛。
講完了這一切,她就不再開口,似乎是耗盡了所有積攢的力氣。她溫柔的注視著他,就好像景函真的是她沒來得及生下的那個孩子。她無法直視自己的孩子陷入在虛假的愛和溫柔構築的陷阱裡漸漸被吞沒。
回去的路上,景函一直都是一臉的疲憊。
蕭遠甚至沒有問他們到底說了什麼。
第二天清晨,蕭夫人的死訊傳來。說是在夢中斷氣,走得非常平靜,甚至嘴角還是帶笑的。景函端著喝水杯子的手頓了一下。原來她已經預感到自己大限將至,所以才那樣直白的對他說出請求嗎?
“這死法不錯,連痛苦都沒有。”
他只能這麼說一句。
嘭。他轉頭髮現蕭遠把杯子重重的摔在桌子上,手握得緊緊的,像是在極力忍耐著什麼。但是景函已經不想再對蕭遠超出一般範疇的關心了。他轉過頭。
如果真的喜歡,真的捨不得,真的還殘存著柔情,怎麼不在人還在的時候說明白呢。
大概真的是要永遠失去之後才懂得懊悔。
作者有話要說: 日更X6
☆、08
08
葬禮非常的簡單。
景函才知道,她有那樣好聽的一個名字——陳青笙。可是這名字早就隨著蕭家的風雨飄搖被湮沒在了塵埃之中,直到她一生中最後的道別式上才終於有人重新提及。
能來葬禮的人都應該是不簡單的。因為隨著陳家和蕭家上一代人的覆滅,這位陳小姐已經不再有能來哀悼的舊識。而景函留意到的只有一個人。
那個人已經不再年輕。即使保養的再好,也能看出是三十多歲的年紀了。比起他千里挑一的長相,更加惹人注目的是他那一身雲淡風輕的氣勢和清亮有神的眼睛。就好像沒有什麼能讓那人改色分毫。
那人注意到他的目光,相當友善的對他點頭致意,甚至唇邊還有一抹溫和的淺笑。
一切從簡。更何況蕭遠還有意無意的封鎖了訊息。蕭家上一代的鬥爭總歸不太光彩,今日也總算是完整的落了幕。
陳小姐的墓選在別的地方。她活著的時候和蕭家糾纏不清了一輩子,死後總該得到幾分清淨。位置是景函定的,他知道這樣就好。她說斷了不僅僅是對他,更是對她自己。
執念過深,總歸傷人傷己。
蕭遠和別人談事情去了,景函也不是一定要人陪在身邊的小孩子,他知道哪些事情他可以做,哪些不可以。時至今日,蕭遠的身份已容不得旁人的逾越。
人看完了,事情也辦妥了。
他是要該離開了。
大概是這段時間過得太平靜,他都差點要忘記蕭遠身邊是有別人的。那個人不是普通人,從身份,手段,都不是他能比的,若他父母活著,他還能混個少爺的頭銜,可他是個孤兒,父母雙亡的時候他還太小根本護不住手中本該有的勢力。無父無母無依無靠,在蕭遠的世界裡,也就是廢棋一著。當年蕭遠能為他放棄他一次,就肯定會有第二次。
那人也是沉得下氣,居然能由著蕭遠來找他。景函想起什麼似的苦笑。也許這大度是做給蕭遠看的。畢竟那人對他從來是不擇手段的,畢竟他現在名義上是蕭遠的弟弟。
“走了,我們回家。”
景函從深思裡回過神來,蕭遠已經站在了他的眼前。蕭遠比他高半個頭,怎麼一站過來基本將光遮了個嚴嚴實實。
路上,景函看了幾眼開車的男人波瀾不驚的側臉。
“蕭先生,”
蕭遠轉過頭來看他,目光溫和沉靜,似乎是在鼓勵他接著講吓去,又似乎總有那麼一點點難過。
“我訂了明天的車票。”他告訴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