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部分

“跟我回去。”

就好像這麼久以來他受的苦全部都是對他自作主張任性的懲罰。

“我早就不欠你。”

“你從來沒有欠過我什麼。”

“所以我們早就兩清了。蕭先生,我看你還是早點回去比較好。”

“我在找你。”

找他?

那麼他那麼絕望那麼驚恐的時候他在哪裡?景函幾乎無法控制嘴邊冰冷的嘲諷。現在一句輕描淡寫的找他就能將一切抹殺掉嗎?他被人設計,陷害,侮辱的時候蕭遠在幹什麼?那段時間他只要一閉上眼睛,那些噩夢一般的畫面就會反覆出現在腦海裡。

“找到我你能幹什麼?再扔掉一次嗎?”

“……”蕭遠的平靜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縫。“阿姨病得很重,她想見你。”

“呵。想見我。”景函終於失望的閉上了眼睛。過了這麼久,他還是不明白。“我會考慮的。再見……蕭先生。”

他再也不想喊他一聲哥。

有些親密已經終生不會再來。

一直到上樓,景函都沒有回頭。蕭遠的死活他不會再去管。經過了這樣一出鬧劇,他的就已經完全醒了,在浴室裡衝著熱水,景函懷疑他是不是會哭出來。但是當年沒有的事情,現在更不會有。

洗完澡出來,他睡意全無的來到客廳裡。最近他的煙癮比平常更加嚴重,抬起手,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描出了一個人的輪廓。這樣的發現幾乎令他一瞬間被驚醒。他閉起眼睛都知道這個人是誰——蕭遠。

他不畫蕭遠。

從那之後他就不再畫蕭遠。

他和小李做過的對話不合時宜的進入到腦海裡。

“老師,你的招牌絕活是什麼?我是油畫。”

那時景函剛翻閱完小李交上來的“作業”,淡淡的掃了癱倒在椅子上的年輕人幾眼,沒再多做什麼不太好聽的評論。

“水彩。”他曾經是他們年級水彩永遠的第一,陳羽沒贏過哪怕一次。

“……”

景函非常清楚小李為什麼露出這樣的反應。水彩容錯率極低,透明的顏料幹度溼度要求精確到嚴苛。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幾乎容不得一絲錯誤。

他在二十歲那年送過蕭遠一副水彩。畫面裡只是他隨意一瞥下蕭遠凝望遠方的模樣。但就是這樣隨意一瞥他都能精準的記錄下來。他都要恨自己為什麼能記的這麼清楚,就好像蕭遠的一切已經刻在他心裡最不容摧毀的那個地方。

即使分開這麼多年,他還是無法再畫蕭遠。

他容不得錯誤。

這真是極為精準的定位。

隔天,景函去上班的時候幾乎在路上睡著。他整夜都沒有閤眼,第二天清晨,他路過那個地方時,看到蕭遠還沒有離開。但是這次景函不會再停下了。

中午的時候他接到了陳羽的電話。

電話那頭的聲音極其的輕鬆愉快,令得景函也不由自主的放鬆了起來。

“考慮的如何?我可是迫不及待想做你未來的老闆。”

“我可以說我還沒考慮好嗎?”景函換了邊手接電話,“再怎麼急也還有好幾個月。別扯有的沒的,這次又有什麼事?”

“你都說我們不熟了,那我也不能不拿出點行動吧。今晚一起吃飯?”

“我請你?”

“求之不得。”

“我窮得很,請不起高檔地方。”

“咱兩誰跟誰,我就跟著你走了。”

“……”

景函掛上電話,看見小李目瞪口呆的傻樣子,禁不住輕笑起來。

“老師你要跳槽?”

“還沒說好。”

小李左看右看,似乎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才說出這番話。

“說實話,我支援您。”他咬咬牙。“天頤根本沒給您您應得的重視。”

這麼久的東西學下來,就算一開始不服氣,現在也算是對這個老師服服帖帖了。

“我得罪了人,不怪誰。”

“誒對了,新老闆誰啊,聽起來和您關係不錯?”

景函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

“陳羽。”

“……”

“老師請帶上我!我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

一中午加一下午就在小李不斷的唸叨“明明和我偶像這麼熟一開始為什麼要裝路人”中度過了。到了下班,小李還擺出一副死也要跟著景函的痴漢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