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袖口點點劃了進去,“怎麼弄的?”
細細癢癢的感覺很快地順著胳膊向全身爬去,安赫覺得自己應該抽開手,但他沒動,過了一會兒才很簡單地說了一句:“摔的。”
“哦。”那辰笑了笑。
“哥哥!”馮妮旁邊的姑娘估計也喝高了,本來一晚上都沒怎麼說話,這會兒突然伸手在安赫面前的桌上拍了一掌,“來玩!數7!”
一桌人都是喝瘋了的,神智不清,40之前的人全都是邊敲杯邊喊出聲的,那辰沒出錯,安赫雖然有點兒暈,但努力把腦子裡的酒甩幹了也掙扎著沒出錯。
喝到兩點多,四周已經一片狼藉,人也散了不少,這桌的人也倒了,趴的趴,躺的躺,倆姑娘一直在唱歌。
“走吧,”那辰站起來,“去我那兒。”
“他們怎麼辦?”安赫拿過外套穿上,跟著站了起來。
“不用管,一會兒醒了自己爬回去。”那辰頭也沒回地跨過桌邊的腿們,往門口走。
那辰走得很乾脆,安赫也沒多管,跟著往外走。
出了門,兜頭的夜風讓安赫全身都張開了的毛孔猛地一收,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冷?”那辰轉過頭,把一直拿在手裡的圍巾扔了過來,幾步跳下了夜歌門口的臺階,“帶你玩把熱血沸騰的。”
“玩什麼?”安赫把圍巾繞在自己脖子上,聞到了淡淡的香水味兒,正要跟著往下走的時候,他看到了那辰跨上了停在旁邊的龐巴迪,“你還開車?”
“不能開?”那辰腿撐著地坐在車上眯縫了一下眼睛,路燈照亮了他的側臉,帶著一絲不屑。
“你都不是酒駕,是醉駕了。”安赫走到他旁邊。
那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上來,路口有個停車場,我把車停過去。”
安赫看了看路口那邊大大的P字,跨上了後座。
“扶好。”那辰發動車子之後背過手在他腿上摸了一把,然後把剛才從車後的皮箱裡拿出來的風鏡戴上了。
安赫剛想問就開到路口為什麼要這個打扮,沒等開口,車已經發出巨大的轟鳴聲,像箭一樣衝下了人行道,竄到了空蕩蕩的大街上。
安赫身體隨著慣性猛地往後一仰,顧不上別的,趕緊伸手一把摟住了那辰的腰。
車並沒有往路口的停車場開,而是反方向衝了出去,沒幾秒鐘,安赫就只覺得整個人如同置身在狂風四起的山頂上,眼睛都有點兒睜不開了。
這小子根本不是要去停車場!
“你瘋了!”他湊到那辰耳邊喊。
“算你倒黴!”那辰偏過頭笑了起來,前額的頭髮在風中飛舞著,“不想摔了就抱緊我!”
“停車!”安赫不知道是自己喝多了還是嚇了一跳,怎麼看那辰的笑容裡都帶著瘋狂,這讓他非常緊張。
他不想第二天報紙頭條登出來《兩男子酒後飈豪車身亡》,副標題再來個有目擊者稱二人生前曾出入同吧。這還算好的了,換到小報上就得是二男酒後車禍身亡,知情人稱具是基佬,要不就是基佬約炮酒後駕車把家還,世事難料車毀人亡何等慘……
“晚了——”那辰突然揚起右手大喊了一聲,食指衝上指著大概是月亮還是星星什麼的,安赫沒敢抬頭看,也有可能指著路燈。
夜風從耳邊帶著尖嘯瘋了一樣地掠過,摩托車的轟響在半夜安靜的大街上傳出很遠,如同在昭告天下這會兒有倆瘋子正呼嘯而過。
安赫眯著眼,把臉埋在那辰後背上,他沒敢抬頭往前看,現在這車速,他要把臉擱風裡,估計能吹出一臉猙獰的表情來。
圍巾勒得都快趕上自縊了也擋不住冷風一直往外套裡灌,他現在樣子應該挺像個剛被撈上來怒不可遏的河豚。
但不算冷,一是喝多了感覺不明顯,二是嚇的。
安赫現在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車速上,他沒機會跳車,只能祈禱那辰沒喝多。
“爽麼?”那辰吼著問他。
“不爽!”安赫悶在他後背也吼,“你有病吧!”
“被你看出來了,”那辰開始笑,笑聲特別大聲,這是安赫頭回聽到他這麼大笑,笑得特開心,握著車把的手都抖了,“眼光不錯!”
“要就停要就把好!”安赫喊了一嗓子,汗毛都豎起來了。
“飛吧!”那辰大喊了一聲。
車猛地騰空了,突然失去重力的感覺讓安赫一身冷汗,五臟六腑都收縮成一團,他迅速地往前看了一眼,車已經開到不知道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