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安赫在心裡感嘆完這笑真是漂亮,那辰臉上的笑容突然散去了,眼神也一冷,沒說一句話,轉身就往校門裡走。
安赫站著沒動,這人脾氣有點兒怪,但出於“來而不往非禮也”的原則,他衝著那辰的背影說了一句:“我叫安赫。”
他沒再等那辰的回應,轉身幾步走回自己車旁,開啟車門上了車。
打著了火正準備開車走人,一抬頭卻發現那辰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他車頭前。
安赫嚇了一跳,放下車窗探出頭:“怎麼著?”
“請你吃飯。”那辰說,走過來拉開副駕的門坐了上來,腦袋靠著椅背,眼睛看著前方。
“行,”安赫沒多說,也沒推辭,把車掉了頭往路口開,“去哪兒?”
“雅園。”那辰說。
安赫扭頭看了他一眼,雅園是個挺高階的私房菜館,一週營業三天,一天只開六桌,預約一頓飯得大半年,安赫沒去過。
林若雪跟人去蹭過一頓,說是小橋流水,亭臺樓閣,聽著戲,聽著小曲,吃著看不懂是什麼的菜。
“我等窮酸吃完一頓飯出門走路都邁著小碎臺步……”林若雪總結。
“換個地兒吧,再說那兒不是還得預約麼。”安赫把車在路口停下,等著那辰換地點。
雖然他知道那辰開的是三十多萬的龐巴迪,能花這個價買輛摩托車的人,吃頓雅園也不算什麼,但他畢竟只是個學生。
那辰沒說話,沉默地看著窗外,似乎是在琢磨著該去哪兒,過了好一陣兒他才轉過頭看著安赫:“停這兒幹嘛?”
安赫被他問得莫名其妙,差點兒想回答不知道了:“不是在等你說去哪兒麼?”
“雅園,”那辰說,“右轉順三環一直開。”
安赫有點兒想問你是不是耳背,剛要開口,那辰又說了一句:“我去那兒不用預約。”
看來不是耳背,安赫沒再說話,開出路口右轉往雅園那邊開,去就去吧,也去邁一回小碎步得了,有機會再請回來。
雅園是個挺大的四合院,大門關著,那辰過去把門推開了,安赫跟著往裡走,剛邁進去,就聽到旁邊傳來個聲音:“恭喜發財,萬事順意,恭喜發財,萬事順意。”
安赫扭看了一眼,門口的一個黑色的木頭架子上站著倆灰綠色的金剛鸚鵡,正衝他倆歪著頭叫,看到安赫轉頭看它們了,有一隻橫著在架子上挪了一步:“貴客裡邊兒請。”
一個小姑娘從旁邊迎了上來,衝那辰微笑著:“辰少爺下午好。”
“羅叔在麼?”那辰問。
“在的,”小姑娘回答,又衝安赫笑著問,“先生下午好,您貴姓?”
“免貴姓安。”安赫也笑了笑,少爺?不夠矯情的。
小姑娘相當有禮貌,一直微微彎著腰,做了個請的手勢:“請跟我來。”
雅園裝修得很有情調,院子裡都是小巧精緻的山石和綠植,巧妙地把通往裡院的路隱藏了起來,轉個彎就有可能看不到前面的人,有種曲徑通幽的感覺。
安赫踩著青石板的小路跟著往裡走,就覺得這石板寬度設計不合理,一步半格感覺是扭著腰走,一步一格又有點兒像蹦著邁正步,忒歡快了。
不過走了幾步之後,他看到一塊石板上刻著字,不好彎腰去看是什麼字,但估計是老青石板,所以沒捨得按更合理的步距來裁切。
拐進裡院之後,安赫聽到了隱隱地有音樂,再細聽發現是有人在唱戲,聲音很婉轉。
繞過一座假山,他看到了裡院有個精緻的小戲臺,臺上的人很正規扮上了正唱著,安赫對京劇完全沒概念,不過看著聽著都挺美妙。
小姑娘把他倆帶到了一間屋子前,這院裡有幾間屋子安赫看不清,每個屋之間都設計了花石之類的東西遮擋,進了屋之後完全感覺不到有沒有別的客人存在。
屋裡除去考究的桌椅,東西還不少,貼牆還有個書櫃,放滿了線裝書,安赫沒過去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我去叫羅先生過來。”小姑娘給他們沏了茶之後退到門外。
“不用了,他這會兒忙吧,”那辰在窗邊坐下,看著外面的戲臺,“就吃個飯,不用招呼。”
“好的。”小姑娘關上門出去了。
安赫坐在了對著窗的椅子上,屋裡很暖和,但沒看到暖氣片兒在哪。
那辰似乎沒有要說話的意思,安赫也沒開口,他覺得這人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冷淡或者漫不經心都不準確,安赫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