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保溫盒,“還給我帶吃的了?”
“空的。”那辰下了車,把保溫盒拿下來扔進了旁邊的垃圾箱裡。
雷波送他的鼓在車庫一角放著,那辰過去拿起鼓錘敲了幾下,在凳子上坐下了,靠著牆發呆。
“要不今兒取消吧,”李凡跟了進來,“咱倆喝酒去。”
“沒心情。”那辰靠著牆沒動,胳膊垂在身側,手裡的鼓錘在地上輕輕划著。
“你這是……”李凡從他口袋裡摸回自己的煙拿了一根點上了,“週期性抽瘋呢,還是臨時碰上事兒了?”
那辰笑了笑。
有一瞬間他有想要把這些破事告訴李凡的衝動,但最後還是壓了下去,告訴李凡沒有意義,這事誰也幫不了他,誰也出不了主意。
“你再說一次。”安赫站在車旁,手握成了拳。
“你也已經這麼大了,怎麼還這麼幼稚?”老爸一臉不能理解的表情看著他,“我跟她早就該離婚,拖了這麼多年還不就是為了你麼?”
“為了我?”安赫走到老爸面前站著,手因為握拳用力過度而有些發抖,“你們為我做過什麼?為了我?你還記得我今年多少歲麼?你記得你有多久沒回過家麼?你記得你每次回家乾的事麼?你記得你不回家在外面幹了什麼嗎?現在說為了我?”
安赫突然有點兒想笑,他盯著老爸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地說:“你們連打我都不是為了我!你們揍我的時候都只是因為你們的火沒地兒撒!為了我?”
“隨便你怎麼說,我覺得你媽想通了挺好,這事兒也該解決了,”老爸皺著眉,“她非說要我跟你說一聲,我想想也沒錯,是該跟你說一聲,她說讓我來找你,她等著你把我殺了……”
老爸說到這兒冷笑了一聲:“你說,這種瘋話都說得出的人,我跟她能不走到這一步嗎?”
“這不是瘋話,”安赫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聲音發沉,但每個字都很清晰,“你最好,在我殺了你之前走人。”
“你說什麼?”
“我讓你,”安赫鬆了手,狠狠往他胸口上推了一把,“滾!”
姥爺躺在病床上,床頭的吊瓶的藥還有大半瓶,安赫坐在床邊發愣。
姥爺今天狀態不如前幾天,沒怎麼說話。
安赫一向不喜歡醫院,眼裡看到的都是疲憊和無精打采的人,空氣裡瀰漫著讓人沮喪的氣息。
他的腦子有些發木,他努力想要讓自己放空,盯著姥爺身上的白色被單看了很長時間,卻做不到,腦子一直亂糟糟的,都想了些什麼卻不知道。
只覺得累。
會客時間到了之後安赫站了起來,姥爺已經睡著了,他走出病房,在走廊裡靠了一會兒才慢慢地走出了住院部。
回到自己那裡,滿屋的燈光也並不能讓他感覺到踏實,他泡了個澡,躺在浴缸裡的時候覺得馬上就能睡死過去,為了不讓自己淹死在缸裡,他起來想回床上去睡。
但一個小時之後他還躺在床上瞪著眼,那種困得要死卻翻來覆去怎麼也無法入睡的感覺讓他有些崩潰。
起身從抽屜裡拿了藥想吃,猶豫了半天他又把藥放了回去,他這方面一向很注意。
在床邊蹲了半天,他走到電腦前坐下了。
開了電腦也不知道有什麼事可以做,於是他點開了Q,想看看那辰睡了沒有。
Q上那辰灰色的頭像在跳動,他點開了。
看著那辰的留言,他愣了半天。
今天那辰去醫院等過他?
他趕緊站起來拿了衣服往口袋裡掏,想給那辰打個電話問問,掏了半天才想起來自己這幾天都沒有電話。
“靠。”安赫站在原地。
五分鐘之後他穿上衣服下了樓,跑到門口崗亭問保安借了手機。
撥號的時候安赫有些猶豫,他覺得自己可能沒辦法按對那辰的號碼,但讓他自己有些意外的是,號碼撥出去之後他聽到了熟悉的彩鈴。
電話接得挺快,不過那邊“喂”了一聲,聲音卻不是那辰的。
打錯了?安赫試著問了一句:“是那辰的電話麼?”
“是,你是……”
“李凡?”安赫聽出了這是李凡的聲音,“我安赫。”
“安老師啊,你換號碼了?那什麼,那辰喝高了,在我這兒睡著呢,”李凡說,“要不我幫你叫他起來?”
“不用不用,讓他睡吧,我沒什麼事,”安赫笑笑,心裡一陣失落,接著就是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