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辰看到這裡的時候實在有點兒受不了,把安赫推開了,拿起洗碗布和飯盒,“你平時就這麼洗碗的?”
“嗯,我也沒什麼碗可洗,都一次性的吃完就扔了。”安赫笑笑。
“你說,”那辰把洗好的碗放到一邊,擦著手,“我要每天給你做飯,對提高你洗碗的技能會有幫助麼?”
安赫笑了笑沒說話。
那辰做的東西很好吃,對於安赫來說,如果每天都能吃上這樣的飯菜,是件很美妙的事。
但他卻沒有馬上開口答應,那辰每天給他做飯,意味著那辰每天都要在他這裡待著,這個他當成自己躲開外界的殼裡會多出一個人。
像安赫這樣獨來獨往已經很長時間,一邊痛恨寂寞一邊卻又已經習慣寂寞的人,這不是個能輕鬆接受的改變。
“剛那個電話,”安赫換了話題,走出廚房,“是誰打的?”
那辰看著他的背影,靠在條案邊沒動:“雷波。”
“就上回我幫你接電話的那人?”安赫回過頭。
“嗯,”那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也走出了廚房,“他說有東西送我讓我過去。”
“要過去麼?”安赫走到電腦桌前坐下,開啟了電腦,“反正我這兒也沒什麼事……”
“趕我走?”那辰抱著胳膊站在桌邊看著他。
安赫聽著他聲音有點兒冷,轉過頭看到那辰臉色不怎麼好看:“不是那個意思。”
那辰沒說話,進了臥室。
再出來的時候他換上了安赫的一條牛仔褲,抓過外套穿上,拎起自己的包轉身就往門外走。
“去哪兒?”安赫愣了。
“去拿禮物。”那辰沒回頭,開啟門走了出去,帶上門的時候聲音挺大,哐一聲。
安赫看著被關上的門,坐椅子上好一會兒沒回過神,最後長長地嘆了口氣。
這怎麼回事兒?
“啊……”安赫撐著桌子,手在臉上揉了揉,開啟了之前做到一半的PPT文件。
那辰大概是不高興了,雖然安赫並不覺得自己隨意地那一句話有什麼問題,但還是有些煩躁。
瞪著電腦螢幕看了半天,他站起來拿過手機撥了那辰的號。
聽筒裡一直響著音樂,但那辰始終沒接電話,安赫打了三個,都是一直響到自動掛機。
“操,愛咋咋地。”安赫把手機扔到一邊,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開始幹活。
從安赫家去雷波家挺遠,那辰挑了條繞遠但人少的路,把車飈得很快。
風吹透外套和面板一直冷到身體裡去的感覺讓他覺得舒服。
他沒有生氣,但那種深深的失望還是讓他無法自控。
那辰,誰會需要你?
沒人會需要你。
爸爸的話像針一樣紮在心裡,一下一下讓人窒息。
是的,沒誰需要他。
父母不需要他,他對於他們純潔神聖的愛情來說是多餘的。
安赫也不需要他,哪怕是他沒有走,還是留在安赫家裡,也不過就是看著安赫工作而已。
誰都不需要你,哪怕是那個你認為在跟你“談戀愛”的人,也不需要你。
因為你很煩人。
沒錯就是很煩人,為這樣一句話都能控制不了自己扭頭就走的人,誰願意跟你呆在一起!
雷波住在市郊靠近河邊的別墅小區,那辰把車停在他家別墅門口的時候看到了他那輛福特F150,過去把嘴裡的口香糖按在了車窗玻璃上。
走了兩步,覺得這樣挺二逼,他又回過頭想把口香糖摳下來。
別墅的門開了,雷波站在門口:“你幹嘛呢?”
“偷車。”那辰往車輪上踢了一腳。
“想開就拿去,至於麼,”雷波皺皺眉,“進來。”
那辰跟在雷波身後進了屋,一進門就聞到了很淡的男士香水味兒。
他不喜歡香水,從來不用,雷波也從來不用香水。
“還有人在?”他坐到沙發上問了一句。
“嗯?”雷波愣了愣,“昨兒晚上我帶人回來了,也沒留什麼痕跡啊。”
“香味兒,”那辰勾勾嘴角,“禮物呢?”
“鼻子挺好使,”雷波挨著他坐到了沙發上,湊到他脖子邊也聞了聞,拉開了他的外套,“這衣服不是你的,昨天在別人家過的夜?”
“禮物呢?”那辰轉過臉看著他。
“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