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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傷而已,沒事。」成為眾人注目焦點的霍文森,表情平淡的說。但他名貴的西裝外套和襯衫早已裂成悽慘的條狀,僅剩的衣物也只能勉強遮掩手肘上的大片擦傷,卻掩不住正從他指尖滴落的殷紅鮮血。
「血……你流了好多血……」王子恆眼前一花,差點沒昏死過去。雖然他最近目睹了不少血腥場面,也沒這麼快適應啊!
問題是,霍文森是為了救他才會落得如此下場,他說什麼也不能先倒下。「Vincent,我們趕快去醫院吧!這不只是小傷而已……」
「可惜這不是今天最糟的事。」在不時傳出的爆裂聲響中,霍文森望向還在燃燒的轎車,被火光染紅的側臉交織著挫敗和苦惱。
「最糟的是,我們即將面對比『Butterfly』更難應付的犯罪現場,因為所有證據都付之一炬。」
第六章
「睡不著……」王子恆換了個姿勢,還是覺得不對勁,於是又再翻一次身。
他在黑暗中睜大雙眼,睡意全無。
其實今晚他花了很長的時間強迫自己睡著,睡沒多久就又醒了,如今他滿腦子都是這兩天發生的險惡經歷,根本無法成眠。
先是親眼目睹兩名死者的慘狀,接著又遭到不明人士攻擊,尤其是霍文森為了保護他而受傷,根本不像他說的那樣「沒事」,手肘幾乎脫落一層皮,滲出的血水滴滴答答流到醫院才完全止住,除此之外,檢查後還發現他有輕微的腦震盪,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聽力並未受損。
但霍文森說對了一件事,同時也讓他學會「付之一炬」這句成語,究竟有多麼令人絕望。
「用手機作引爆器,只要有電線和SIM卡就能做得到。」這麼說的霍文森,認為藉由炸燬轎車攻擊他們的人,並非「Butterfly」的兇手,因為犯罪模式截然不同。
可惜他的說法目前找不到任何證據支援,現場除了燒得焦黑的汽車殘骸和手機碎片,一點可供檢驗的證據都沒剩,難怪火場向來被稱為最棘手的犯罪現場。
而警方近日的調查結果,只知道「Butterfly」的兩名受害者根本互不相識,更找不到和王子恆的關聯。就連霍文森和老教授要來,可能成為線索的花也在火場中化為灰燼。換言之,無論從哪個方向而言,案情都陷入膠著。
「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呢?」王子恆鬱悶地又翻了個身,不知自己何時才能解脫,這永無止境的躲避令他厭煩。
他嘆了口氣,決定去洗把臉或衝個澡再回來睡。
他嘆了口氣,決定去洗把臉或衝個澡再回來睡。
走出書房,客廳理所當然地一片漆黑,只有霍文森位於另一頭的臥房,敞開的門裡還透出暈黃燈光。
「這麼晚還沒睡……」他有股衝動想過去打聲招呼,像對方關懷自己一樣,問他是不是還在憂心疑難案件,還是因為傷口疼痛無法入眠。
一旦想起有人犧牲自身安危拯救他,甚至為了他默默承受痛楚,胸口便蔓延著感動的熱流。
可是同時,他也擔心今後自己還會繼續拖累霍文森,讓他身陷險境,更害怕聽到對方後悔救了他、埋怨他害自己飽受折磨……
想到這個可能,他之前的衝動瞬間冷卻。為了避免吵到霍文森,他躡手躡腳地走向浴室,開啟門溜進去,以極輕的動作掩上門後,大大鬆了口氣。
心想「應該沒吵到他吧」,他開啟水龍頭洗臉,直到冰涼的水打溼面頰,他才發現浴室的燈從他進來的時候,就已經亮著了。
難道是誰忘了關燈嗎?王子恆不解地歪歪頭,卻從面前的鏡子裡,看見另一個人影。
「……嗚!」他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巴才沒驚叫出聲,待定下心來,才透過鏡面窺視另一個人的存在。
有個半裸的男人,正一動也不動地仰躺在按摩浴缸中。嚴格說來,半裸是因為他自胸口以下全都浸在水裡看不清楚,不然應該說是全裸狀態。
而那個人,正是這個套房的正牌主人。
意識到自己正盯著一絲不掛的霍文森看,就算是在鏡子裡,王子恆還是羞得改為捂住自己的眼睛,猛地轉過身去,卻不小心踢中大理石制的堅固洗手檯,痛得哇哇大叫。
「咦?王子……」被突如其來的動靜驚得猛然坐起身的霍文森,顯然才剛清醒過來,竟無視現在有些怪異的狀況,擔憂地問:「怎麼了?」
「沒事,不小心踢到腳趾了。」
王子恆趕緊面向鏡子,不敢直視這下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