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畫面變得傷感,那是個浪漫又悲傷的場景,不過演員不怎麼樣。”說起過去,麥凱金對那幾個演員的評價還是很挑剔,但隨即眼神一轉,他看著巫維淺。
“音樂會的場景裡需要一個小提琴演奏者,導演叫人臨時找來的一個,上帝,那是怎樣的一幕場景啊,我到現在都不能忘記,你能忘了嗎?”他問武田弘一,武田弘一不斷搖頭,“那時候我們都年紀很輕,但畢竟在這個圈裡有段日子,見過不少大人物,音樂家和演員,沒有一個人像那個男人那樣,給我留下這樣的印象。”
“他做了什麼?”黎凱烈看了他身邊的男人一眼,毋庸置疑,這裡說的人不會是別人。
巫維淺不動聲色的坐在那裡,似乎對麥凱金和武田弘一的敘述毫無興趣,但正是這種不加理睬的態度,讓他們兩人這麼激動。
“那個人和你很像,非常的像,簡直像一個人,不論是身高樣貌,還有氣質,都太像了!他也是這樣,很少開口,但即使沉默也沒能掩飾他身上的光芒。”武田弘一忽然變成了詩人,他就像簡直是個見到偶像的孩子,手舞足蹈的描述,威嚴孤僻的形象蕩然無存。
麥凱金比他好一些,但也顯得非常激動,在黎凱烈不耐煩的催促下說道:“就那一個舞臺,一架鋼琴,他只需要站在鋼琴邊上演奏,這是情節的背景,但在他舉起小提琴的時候,包括攝影師,所有人都呆住了!你能想象嗎?所有人都為他的演奏忘記了自己該做的事……”
“他演奏的很好?”黎凱烈興致盎然的問,巫維淺的過去對他而言是一片空白,難得有機會,他很想知道。
“不!不只是很好!”武田弘一斷然的說,蹭的一下站起來,手杖在地上敲打,“非常非常的好!我不能形容,那簡直不是普通的演奏者,那是……那是天籟!”深呼吸一次,他的胸口劇烈起伏,如同狂熱的追隨著那樣,說出了最後一個詞。
天籟。
這是隻有親身經歷的人才能體會的感覺,那不是普通人能演奏出的技巧,對音樂有獨特領悟和敏感度的武田弘一,從那一刻起,知道了什麼是真正的音樂,“知道我為什麼對演奏者這麼嚴格嗎?就是從那天開始,我發現所有人都不懂得演奏,或者空有技巧,或者缺乏感情,或者兩者兼備但缺乏平衡,再好的演奏在我耳朵裡聽起來,總是差了那麼一點。”
他鄭重的說完這句話,再度看向巫維淺,他覺得疑惑,不應該是同一個人,但這種感覺就像當年,恍惚間讓他以為自己回到了年輕的時候,彷彿時光錯亂。
麥凱金非常能理解,他的感受和他一樣,“利歐,你是不是奇怪為什麼我一定要你帶他來,就是這個原因,凡是那天在場的人,我能肯定的說,他們不會忘記那天站上舞臺的那個男人,還有他手上的小提琴。”
被談論的主角交叉著雙臂,坐在單人椅子上,注視著虛空的方向,他像是完全沒有聽到他們在說什麼,表情疏離的側臉,在明亮的光線裡籠著一層淡淡的光影,黎凱烈能確定,他一定是在回憶過去,他被黎凱烈和武田弘一的話拉到了過去……
一幕電影,劇院,舞臺,演員。
男女主角忘記了自己的臺詞,被臺上的提琴聲吸引,忘記了自己要說什麼,攝像師不再移動機器,角度再也不能變化,彷彿被什麼牽引著,視線不能從站在臺上的男人身上移開,只是一個半側影,甚至沒有太多的光線,半半明半暗之間,手指在弓弦上移動。
紅色的幕布,黑白色的禮服,恍惚轉變成藍色的提琴聲,從平緩過渡到起伏的音調,戲劇化的轉折,如同海浪,將所有人淹沒,情願沉浸在那冰冷卻充滿感情的冰藍色的海水裡。
“就連我這個不擅長音樂的人都聽的出來,他的演奏比所有大師級的人物都要高超,但我除了聽到,我還看到,那不光是手指的技巧,那個男人本身有最耀眼的特質……”麥凱金閉了閉眼睛,用讚歎的語氣說著,“我記得他就這麼站在舞臺上,那是男女主角的背景,但拍攝下來,誰都不能把他當做背景,他站在角落,卻奪走了整個熒幕和舞臺。”
作為最專業的導演和音樂人,麥凱金和武田弘一給出的評價令人懷疑他們是不是同時做了一個夢,夢裡的場景叫他們畢生難忘,即使過去了幾十年,他們說起這段往事,就像歷歷在目,任何細節都沒有遺漏。
在敘述飛過程裡,奧文和樂隊的其他成員站在稍遠一點的外圍,但這些對他們全都聽見了,併為此而感到不可思議,世上有人能被這兩個最嚴格的人這麼稱讚?這樣的人真的存在嗎?就在他們面前,這個酒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