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地面上,把頭椅放在欄杆上,只是動了動眼珠,他就看見了對面露出了一臉興味的傑裡,“別再給我惹麻煩了,傑裡,我現在沒心情去處理你惹出來的那些爛事兒。”
“怎麼會?我只是覺得你現在有些無聊而已。”傑裡的那張臉依舊濃妝豔抹,看不出原本的樣子。
“猜拳,怎麼樣?”他突然想到了什麼,笑的開心,“猜拳傑裡,如果我輸,就送給你禮物。”
“好吧。”傑裡不明所以的聳肩,將手伸到欄杆外攥緊,“贏得人應該得到獎勵。”
“果然是這樣!真該死!”在幾秒鐘後,他揉了揉自己的發,咒罵道,“我輸了,應該送你給你禮物。”
“一套化妝品嗎?我的要求很高,你對這方面應該不瞭解。”
“當然不,那些玩意沒什麼意思。”他說,雙手握著欄杆,像是好玩一樣的將臉放在欄杆的中間,“我送你收藏品。”
“收藏品?”傑裡眼睛一亮,也被勾起了興趣,“你知道我對藏品的要求很高,你確定自己能找到我想要的嗎?”
“當然,我不是早就知道了嗎,我會把他送給你,在做成成品之後。”
傑裡覺得自己有些冷,他站在那裡,看著那雙湛藍的眼,那樣美麗的顏色卻寫滿了殘忍,像是一隻失去理智的野獸,“我知道了。”傑裡喃喃點頭,“有多久?”跟野獸住在一個地方很刺激,而他將在野獸手中接過最珍貴的禮品!
“不會有多久了,天鵝王子會幫我做的。”他低笑起來,重新坐在地面上,看向空蕩蕩的床鋪,“不過需要一些時間,我想他那邊一定是出事了,但我打賭,不會超過一週。”
也算解決了一個麻煩是不是?他告訴自己應該開心起來,傑裡不會再不知休止的給自己找麻煩了,不過他真的有點冷,有點寂寞,有些想念,想念那個跟他做了一年室友的人,他應該住在這裡,跟自己一起。
陽光的意義是什麼呢?給人們帶來光明?給植物帶來生命?
這些鬼話都是騙小孩的。
光明的到來可能只是為了讓那些隱匿在黑暗中,滋生在黑暗中的醜陋無所遁形。光明當然不會揮動著仙女棒說——嘿!看看這些醜陋,讓他們消失吧!
光明只是無聲的照亮這一切,然後告訴所有人——看看吧,你們所處的這個世界就是這麼殘酷。難以忍受嗎?那請在下一個黑暗中消亡。想要活下去嗎?那就習慣在這些光明的殘忍中目不斜視的走下去。
那,能走多遠呢?
艾文不知道自己還能走多遠,唯一清楚的是,他要離開這裡,踉蹌著站起來,他不敢低頭,只是不敢在陽光中看看這些殘忍的真相。只要離開這裡,離開這裡,他就會像忘了所有人一樣忘了菲爾德。
就像忘了他的妻子薇薇安一樣,忘記。。。。。。不,不對!他從來都沒有忘記過薇薇安,他需要她,就像新婚的夜晚一樣,薇薇安依偎在他的懷中說——艾文,你擁有我,而我會給我們一個溫暖的家庭,一個孩子好嗎?
——艾文,菲爾德很可愛是不是,他很像你,不、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那扇叫做記憶門崩塌了,無數個聲音衝入了腦子裡,沒有任何緩衝的餘地,曾真實的溫暖化作殘忍,不斷漂浮在透明的空氣中。他大力的推開門,止住了腳步,原來外面的光線這麼的刺眼,光暈在眼前漂浮。
瞬間,薇薇安曼妙的身姿浮現在眼前,那雙如星辰般璀璨的眼並沒有像記憶中一樣溫柔的注視著他,反之在無聲的控訴著一切。就像他犯下了什麼不可彌補的罪孽一樣。
“燒掉這裡。”
“什麼?”急匆匆走到他身邊的理查德不可置信的瞪著雙眼,“可菲爾德還在。。。。。”
“燒掉這裡,全部!”他說,食指死死的扣住理查德的衣領,安靜的笑意在陽光下扭曲,翠綠色的眸子在光線下變換著詭異的色彩,“別去質疑我的話理查德,如果你不想躺在那裡面給他們陪葬。”
艾文只是想毀掉這一切,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就像他從不曾擁有一個讓他覺得幸福的家庭。所有的一切都是假象,包括他目前擁有的自由。他覺得難以呼吸,甚至覺得自己就會在黑暗中死去。
可他不會!他會走下去,所有的審判結果,都要由他親自去定奪。
黑暗中,他靠著牆壁坐在角落中,名貴的地毯並沒有阻隔冰冷的侵蝕。但他好像感覺不到,連呼吸都已經隱匿。無盡的黑暗,他所擁有的一切,都不具備能讓他感覺到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