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因為眼前的場景,渲染起一股詭異的溫暖。
或者說,多虧了那種橘黃色的燈光,平時看起來像日本藝妓慘白的臉的那些櫻花瓣,現在落在那兩個男人身上的姿態,看起來更接近……大自然母親表達包容的輕吻。
如何不是包容?
從來不問是誰,不問以後,不問出路,不問後悔與否,時節到了,花開了,所有該給的美麗和浪漫,它從來不會少給一分一毫。或許是人本身太渺小,不值得一個另眼相看。但這種平等,本身就是包容。
如何不是包容。
那兩人或許盡最大努力選了已經很安全的時間,所以放縱了地點,所以才投入得如此肆無忌憚。但他們還是被人撞見了,他們終歸不能瞞過所有人的眼睛。
這個點還有人本來就是件機率很小的事情,而這個時候出現的路人偏偏是個不可能去打擾或破壞他們的人——這種機率又能比零大多少?
那麼,這如何不是一種包容呢。
嚴岫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但他最後懷著一種詭異的平靜從接吻的兩個人旁邊直接走了過去。
自始至終,那兩個人誰都沒有睜眼。
兩天之後的晚上,嚴岫則是和張載焓一起在團委忙到很晚。
回去的路上,同樣是肉色的櫻花瓣。儘管已經過了峰值期,花瓣的數量明顯減少了,甚至落在地上的那些都多多少少被踩的有些髒。
但即便如此,那個晚上給嚴岫的衝擊甚至比之前那晚還要大。
當時倆人已經快要走到寢室樓下了。他先是感到身邊的張載焓整個人突然頓住了,便回頭看了被他落下了兩三步的張載焓一眼,接著順著對方複雜的視線向兩人前方看了過去。
在那些稀稀落落的櫻花瓣下,他們的寢室樓前,站著正耐心等待張載焓的毛東。
“想什麼呢?”
Alan從浴室擦著頭髮走出來,嚴岫順手把自己剛點著的煙遞到了對方手上,把手機扔在了床頭櫃上。
羅與興的簡訊,搭訕的意圖不能更明顯。
“怎麼,不想說?事後談心這麼好的氛圍你也不想說?”Alan爬到被子裡,伸手拿了電視遙控器過來開啟電視,換著臺才意識到這個點就不會有什麼節目可看,也就這麼放著電視劇頻道關了聲音和嚴岫靠在一起坐著,和諧得完全不像剛滾過床單的兩個人。
“嚴岫,”他表現得很順口地問了一句,“之前那人什麼來頭,這麼能打?”
終於要問了啊……嚴岫自己又從旁邊的煙盒裡倒出來一根菸點上,多少還是沉吟了一下才開口。
“是個飛行員。”
“你同學?”
“嗯,一個學校的。民航嘛,反正大家都是同學。”
“……聞斌?”
嚴岫差點沒忍住整個人跳坐起來,好像渾身的警覺都因為這兩個字被激發了一樣。本能太快了,自己的思維是後來才反應過來大概Alan那天在酒吧大概聽到的。
Alan看了旁邊的人一眼,勾著嘴角笑了笑:“其實是你之前就……叫過這個名字。”
這句話,嚴岫瞬間就聽懂了。然後眼神明滅閃爍,不知道在想什麼。
猛抽了好幾口煙,他才閉著眼嘆了口氣:“至少在我這方面,已經到頭了。”
如果不出意外,他和聞斌會退回最初的朋友關係裡去。或許是退回那種所謂的單向暗戀中——既然他還不能說不愛了。但至少,早晚都是會過去的。
真的想過去的話,其實也很快。說過去就過去了,可能你自己都還沒反應過來。
“到頭了……”Alan半天沒說話,翻來覆去的想著這三個字。他不是當事人,但他多少能想象。這話說出來,大概就意味著兩個人之間已經發生了什麼了吧。“其實挺可惜的啊……他對你,也並不是沒感情。”
“感情是一回事,有結果是另外一回事。感情其實只是個原料,只能說存在著這樣一條有結果的前路和可能性……但是代價太大了,Alan。不是一直說什麼不要跟直男牽扯不清嗎,倒不是說有多難,只是你要付出代價。你自己難免糾結痛苦,對方則是真的需要改變了自己才能適應那種從來沒預見過的同性之間的感情。
“這種改變……也許是你根本不忍心看下去的。”
Alan冷哼了一聲,顯然在澳洲養成的價值觀非常不贊同嚴岫的這種自我犧牲。他掐了煙轉過身,整個人隔著被子壓在嚴岫的身上,舌頭舔了舔嚴岫的嘴唇:“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