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開來,周延把曹逸然摟了過去,道,“不要在這裡發瘋。”
曹逸然全身發抖,眼神都在一瞬間迷離起來,他像是又回到了殺了阮軍的那時候,他大叫起來,而且不斷念叨,“該死,該死,是你該死。”
白樹這時候也發現問題了,他發現曹逸然精神已經不正常,他於是後悔了,跑上前去,想把曹逸然帶到自己身邊來,周延推開了他,道,“你離他遠點。”
白樹沒有聽周延的話,又撲了上去,他一把將顫抖著的曹逸然抱住,放柔了聲音道,“我剛才騙你的,剛才那女人只是一個姐姐而已,我喜歡你,只喜歡你一個,你別生氣了,不要生氣了。”
曹逸然似乎已經聽不清外界的聲音,他搖著頭,而且開始流眼淚,嘴裡嘟囔道,“不,不,我沒想殺人……,我沒想殺你,是你……是你逼我殺你……,不,是你該死……你該死……”
白樹聽到了曹逸然的這個唸叨,周延也聽到了,兩人的神色都有些變化,周延是知道曹逸然的那個叫阮軍的家庭教師在曹逸然初三的時候自殺的訊息的,他在曹逸然被送出國去之後就有懷疑這件事,所以他現在馬上就反應過來了,心想阮軍自殺那件事果真有問題,難道是曹逸然動的手?他的心因此而緊縮了一下。
他看了白樹一眼,就要把曹逸然拉到自己懷裡來,但是白樹不放,白樹摟著他,輕輕地拍撫著他的背,道,“好了,好了,沒事了……,別怕……,別怕……”
曹逸然的確是有在平復下來,白樹其實在和曹逸然一起旅行的時候,聽到曹逸然做的噩夢,他就已經懷疑了曹逸然是不是遇到過殺人事件,現在則更加明確了這一點。
他想,曹逸然既然能夠對這件事留下這麼大的陰影,而且長大了性格這麼扭曲,恐怕那件事是在他小的時候發生的,以至於至今是他噩夢的來源。
曹逸然在白樹的懷裡慢慢地身體肌肉鬆弛了下來,他像是沒有骨頭一樣地軟在了白樹的懷裡。
白樹知道他已經從剛才的噩夢裡回過神來了,於是在他耳邊柔聲說道,“原諒我吧,我剛才全是說的氣話,我除了愛你還會愛誰呢?剛才那個女人只是我小時候鄰居家的姐姐,她早嫁人了,孩子都一歲多了。她只是看著年輕,其實一點也不小了。我和她真沒什麼事!別生氣了,好不好?”
曹逸然依然一動不動,周延看他的情緒已經緩和下來,就鬆了口氣,心想,看來解鈴還須繫鈴人,這裡其實也不需要自己了,還是讓白樹來解決吧。
他退後了一步,建議道,“送逸然到樓上去休息一下吧。”
白樹點點頭,又在曹逸然背上輕拍了兩下,道,“上樓去休息休息,行吧?”
曹逸然還是不動,白樹於是在他耳邊親了一下,“你要我揹你上去嗎?”
曹逸然這才動了動腦袋,他想站直身體,但是一離了白樹就腿軟了一下差點摔了,白樹趕緊扶著他,並且目光溫柔地看進他的眼裡去,看到曹逸然此時眼神柔弱有點恍恍惚惚的感覺,他知道曹逸然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只是神智清楚了而已。
他於是扶著曹逸然往電梯裡走,周延看到兩人的動作,轉過身去,不由輕嘆了一聲。
他不知道曹逸然喜歡上了一個人是這樣地容不得一點沙子,而且能夠被刺激得神智不清,他不知道這樣的曹逸然到底是有愛情好一些,還是像以前那樣沒心沒肺更好一些。
在電梯裡時,周延就說可以去宴會廳樓上的酒店客房,他打了一個電話,就讓經理幫安排了一間房間。
當進了客房,白樹把曹逸然放在長沙發上,而且讓他倒了上去,曹逸然到現在依然眼神直愣愣的,但是卻是半睜半閉,他眼睛要比一般人黑,於是這個樣子就更加幽黑幽黑的,也許還與他剛才流過眼淚有關,那雙眸子似乎是被眼淚沖洗過了,以至於有種說不出的清幽純潔的感覺。
白樹倒了一杯水餵給他喝,曹逸然這時候才有了反應,他不喝水,便抬手把白樹的端著的杯子擋開了,而且輕聲說了一句話。
只是他聲音太輕,白樹和周延都沒有聽清楚,於是白樹只好把臉貼過去,溫柔地望著他,問道,“你剛才說什麼?是不是需要什麼東西?”
他把臉湊過去,曹逸然就抬起手來又給了他一巴掌,這一巴掌白樹本可以輕鬆避開的,但他沒有避,被打了,他還對著曹逸然露出一點笑容來,道,“別以為我皮粗肉糙,面板又黑,所以你打了我等閒看不出來,但我還是可以去醫院裡留記錄的,你這是家庭暴力,知不知道!”